殘酷情人節（上）：為什麼「降價求售」談感情必然失敗？

「宇程，最近感情有些困擾，想找你談談，有空時約個時間吧。」跨年夜下午在咖啡店寫作，從自助餐店帶晚飯回家吃，本來想繼續把工作完成，這時，看到一個到異地工作的女生朋友傳訊息給我。兩三輪訊息往返後，我想，如果在 2016 年來到之前把她的煩惱化解了，好像也不錯！

開了通訊軟體聊天，一開始當然互相調侃一下彼此跨年夜獨自龜在家的冏樣，不過很快就談到正題。前陣子她發現男友在網路上和別的女生曖昧，講了不少「普通朋友」絕不會談的言詞與話題。她和男友抗議，結果男友生氣，把她封鎖了，不回她的電話。

「然後我就慌了，我一直寫訊息、email 去道歉，什麼話我都說了，他就是不理我。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樣才能挽回？為什麼我常遇到這樣的事，之前的男友也出軌、搞曖昧……還是男人真的無法專一，我應該忍耐、委曲求全？或這是我的問題？我長得不夠好，應該去隆一隆、削一削、墊一墊？」

▎別天真，感情也是一局生意

首先，妳現在似乎想做一件必然錯的事，我直接告訴妳：不要。我很少對任何問題有簡單直接的答案，但是關於在感情上「降價求售」，我的答案是很簡單的：絕對不要。

很多人都會在感情上犯降價求售的戰略錯誤。我們都看了類似《101次求婚》之類的奇幻戲劇，讓我們以為這世界上有所謂的「被痴情感動」這件事，或者至少我們可以幸運地遇到。不會的。打個比方，你就知道這件事為什麼絕對不會發生。

「妳的手機多少錢買的？」我問她「一萬七。」很貴嘛？滿貴的。妳還是買了，對嗎？

我拿起手邊吃完的（油膩的、裝著骨頭的）空餐盒，「這個餐盒，很便宜，五十元，你要嗎？」「不要。」「送你，要嗎？」「不要。」對，妳不要，如果我送妳兩個，妳不會更開心，會更覺得我煩。

我們從來不會因為一個東西便宜而要它。所以把自己搞得更便宜，是沒有用的。

我們要一個東西，是因為它有價值；如果它對我有很高的價值，我就會出高價買，如果它對我沒價值，送我，我都不要。真的，感情也是這樣。如果對方本來就沒有想要你，你苦苦守候，死纏濫打，對方只會更覺得煩，就像勉強他買垃圾送垃圾。

感情自有甜美與浪漫，夢幻與詩意，費洛蒙和荷爾蒙，但不要忘了也有成本和效益、收益與虧損。從某個方面來看，感情不但是盤生意，而且是最兇險的生意——你支付自己來購買對方。如果結婚，這個生意就是彼此的一輩子，交易失敗的代價奇高無比，我們不能責怪任何人在這盤局裡精打細算，將本求利。

「那我要怎麼提高自己的價值？臉書上PO自己的露乳照嗎？」她問。

▎男人要的女生，漂亮就好嗎？

她是渴望愛情、渴望親密感的女生。許多女性網站、兩性作家的書中大談「單身真好」，她也讀了一大把，認真地鼓勵自己要堅強，但坦白說，沒效。

她也很努力地放上吸眼球的照片在臉書上，努力打扮化妝，確實也有招來些蜜蜂蒼蠅，追求者不斷，不愁沒男友，但都心痛地結束。「如果我更漂亮，身材更好，他們就會好好珍惜我嗎？」

女生不太了解男生對性的感受。但流行在男生圈子裡的私下真心話是：「其實在一個程度以上，關上燈就真的沒差那麼多。」女生要靠自己的性吸引力，創造男伴「一定不變心、不劈腿、不外遇、不分手」的競爭優勢，幾乎是不可能。尤其，女生的青春是有限的，而青春的女生是無限的。

但是也別喪氣，先別恨男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狗」。也許某程度來說，男生確實和狗一樣，都是有分很多品種的，每種都吃不同的飼料。你餵哪種肉，就吸引哪個品種的男生。

如果感情是個生意，那戀愛可看成市場；就如所有市場一樣，有各種顧客，每種顧客都有不同的需求。有些男生確實是把「性」放在人生重要地位。他們希望交往的女生要辣、要正、要性感；你主打外貌、三圍、性吸引力，你最有可能吸引到的就是這種人。

就像主打「速食」的炸雞店，就不該因為顧客囫囵吞雞而感到不開心。而那些為了追求性快感而追求你的男人，他們看到別的辣妹，也就手出奪食，難道你該覺得很意外嗎？

聽完我這一番話，她陷入沉默。「那我應該怎麼辦呢？感情就是這麼靠不住的東西嗎？無論我多努力，對方就是一定會出軌，我只能試著不在乎？」

▎不斷曾經擁有，就是天長地久

其實，用生意／市場的角度來剖析感情，這絕不是一個會導向絕望、無奈的思路。相反地，這個思路也許最有效地導向踏實的自知之明、明智的選擇判斷，以及一步一腳印的執行與收穫。

即使是在一般的商品市場裡，一個全然流動、競爭、變化的局面，沒有「一生一世」的浪漫承諾，許多企業還是和顧客達成了長期互信、互賴的合作關係。例如，我總會去 Ikea 買家具，電腦就會跟蘋果買——他們都不是唯一，我和他們都沒有簽約，我仍是這些企業的長期顧客。因為這些企業挑了適合他們的顧客、理解他們顧客的需求，長期滿足他們的需求，解決他們的問題，顧客就會從花心變成忠實。

「感情也是這樣。男人有很多種，他們對於感情也有不同的需求形態。如果妳挑對了適合的對象，理解他的需求，長期滿足他的需求，解決他的問題，這個男人發現他忠實待在妳身邊有最高的效益，而花心的成本遠遠大於忠實的成本，傻子才會花心。而事實上，很多男人都不是傻子。好好地把聰明男人當成妳的對象，也許是妳在感情上的經營方案。」講到這裡，我幾乎覺得自己該收顧問費了。

「那我應該要怎麼找到適合我的男生，然後讓他長期喜歡我呢？」

等等，讓我喝口水，上個洗手間，一會兒回來仔細說。

p.s. 本篇恰好是和女生對話的記錄，所以在談女性如何找尋、吸引感情對象；當然事實上，男性對感情也是同樣需求和渴望（如果不是更多），非常多男性對於如何找到合適的對象，也需要挖空心思、經營討好、受苦受挫。在情人節前，這篇文章（以及續集），獻給所有為找到一個伴所苦惱的男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