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電子鐐銬？因疫情猛爆而生的中國「健康碼」黑科技

2019新型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疫情延燒同時，中國政府為搶救經濟頹勢力拚復工，推出「健康碼」QR code，以加強隔離管制，預防疫情擴大。健康碼上場兩個月，迅速覆蓋中國200多座城市數億人口，但因分類標準不明，各地標準不一，不僅影響民眾生活，也引發輿論對中共利用疫情加強數位監控之強烈質疑。

在中共當局以及執法部門支持下，2月11日開始，阿里巴巴支付寶以及騰訊微信陸續推出健康碼，並逐漸從杭州推廣至中國其他省市。騰訊並且與「國家政務服務平台」共同推出全中國「防疫健康碼」，逐步與廣東、上海等多處健康碼系統串聯。

做為中國最早封城的重要都市之一，杭州於2月復工之後爆發群聚感染事件，阿里巴巴集團子公司「螞蟻金服」，遂而與杭州市政府合作開發健康碼，試圖在復工中加強管控疫情。

紅黃綠的三類人生

健康碼是在手機呈現用戶健康狀況的程式，用戶必須登錄個資、定位與健康狀況，並由「系統」決定用戶能否外出。

用戶健康狀況概分為紅、黃、綠三類，原則上發燒、確診、疑有症狀的用戶是紅碼，須進行14天隔離或集中管理，連續14天健康打卡正常則轉為綠碼。與紅碼者有近距離接觸之用戶為黃碼，進行7天隔離或集中管理，連續7天健康打卡正常轉為綠碼。綠碼則代表正常健康用戶，可自由通行。用戶出入公共場所與居處都必須刷碼，政府因此能掌握用戶行蹤。

杭州市政府規定杭州所有企業使用健康碼，用戶的行蹤將被傳到雲端資料庫，經比對記錄，健康碼可能變色，例如曾經近距離接觸確診者，健康碼會由綠轉黃。

《紐約時報》3月初刊文指出，健康碼是中國「使用數據管制人民生活的大膽巨型實驗」。杭州官方頗為自得，例如杭州市委書記周江勇表示，這是「杭州數位化城市管理的重要實踐」，並且認為「應該研究如何擴大這類程式的應用」。

《紐約時報》提醒，這項所謂大數據抗疫措施，難免透露了中國當前疫情的冰山一角。例如浙江省新聞辦公室2月24日發布，超過5,700萬人口的浙江省有九成以上已安裝健康碼，其中98.2％的用戶是綠色碼。即使未公開的調查方法令人質疑，應用普及率與健康比例出奇地高，但也透露僅只浙江，就有大約百萬人處於黃色或者紅色的「異常」狀態。

北京也已推出騰訊微信版「北京健康寶」，應用遍及河北、天津。此外，由騰訊提供技術的「國家政務服務平台」，為中國第一個全國性的「政務服務」平台，統合身份認證系統、電子證照系統，公衛健康、民航、鐵路交通以及防疫資訊互通。由於微信之普及，騰訊健康碼覆蓋超過7億人口。

向警方報告資訊和地點

然而，倉促上陣的健康碼也引發諸多侵犯人民隱私、強化數位監控之質疑，更被貼上「電子鐐銬」以及罔顧人權與行動自由的標籤。

例如，判斷健康標準不明，欠缺監督制衡除錯機制，開發者與中共官員未能解釋健康碼系統到底如何進行分類，用戶到底為何被歸成哪種顏色？何時變色？為什麼變色？什麼時候突然會被隔離？什麼時候可以出門？只能受不知名的他者擺佈，無從追問與申訴。

而且，《紐約時報》調查發現，用戶在申請時即授權健康碼引用個資數據，其中「向警方報告資訊和地點」（Report Info And Location To Police）的程式碼會把用戶個資、位置和識別碼發給伺服器。

「健康碼」官網雖含糊解釋，黃碼或紅碼代表可能接觸感染者，或者曾經到高危險區，或是填寫的健康狀況疑似肺炎症狀。然而此官方說法，也透露該系統可輕鬆掌握用戶個資與行蹤，並且可運用即時變色來「凍結」用戶的行動，連自己的家都可能回不去。

由於上述爭議，加上主管單位不明，各地標準不一，區域歧視頻傳，系統故障欠缺配套補救措施，因此招致不少民怨與糾紛。例如，欲回上海工作的湖北人莫名被標紅碼，或者許多民眾在車站前突然「被變色」，進退不得。

相較於臉孔辨識、步態辨識、社會信用體系等中共數位監控系統，因疫情猛爆而生的健康碼，覆蓋人數更多，管控層面更廣，干預生活的手段更為直接，而且更能顯得理直氣壯。「健康碼」已成為中共數位監控工具的新星，潛力不容小覷，隨著疫情發展勢必持續升級，以便中共當局加強「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