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文明分有多少？蘇州推「文明碼」，實為中共維穩焦慮？

中國數位監控模式獨步全球、日新月異。9月3日江蘇省蘇州市當局宣布推出「蘇城文明碼」，針對市民遵守交通規則、參與志願服務等「文明」行為進行評分，分數較低者恐被懲戒，較高者則可在就業等享有優待，然而此等「美意」卻迅即被中國輿論批評為「反文明」之舉。

蘇州市當局在既有的「蘇城碼」應用程式（APP）中，新增「蘇城文明碼」功能，包括「文明交通指數」與「文明志願指數」兩大項目，初始基本分以及上限分數皆為1,000分，違規會被扣分、善舉會被加分，預計逐漸增加多種獎懲規範以及「文明指數」。

「文明碼」遭質疑反文明

「文明碼」用於年滿18歲的蘇州居民，以「文明交通指數」為例，駕汽機車闖紅燈扣50分、酒駕扣100分，若是自願註冊使用則加2分，自願擔任義交也會加分；「文明志願指數」可加分項目諸如關愛未成年人、鄰里守望服務、參加公共服務。文明指數每年歸零、重新計分。

此新增APP入口設計標語「你的文明分有多少？」蘇州公安官方微信指出，「文明碼」旨在構築起「文明積分資訊識別體系」，形成市民文明程度「個性畫像」，令人不知所云。然而蘇州市當局似乎頗為自得，宣稱為全國首創，強調「一人一碼構築文明積分，讓文明成為市民通行證。」——文明積分高者將享有工作、生活、就業、學習、娛樂之優先便利。

此外，文明碼可作為警示與懲戒文明指數「低於下限」者的憑證，並且作為評估外來人口積分入戶之憑證。

然而，輿論質疑文明碼之法理依據，挑戰其「嚴重違背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民主、法治、平等、公正等基本精神」，而且不顧民意強制推行的行為本身就是反文明，甚至是有意惡搞中共政權的「高級黑」。

中共模仿國際金融機構之信評機制，自2014年推出「社會信用體系」，用以監控人民，曾經宣稱於今年施行全國，引發中外輿論熱議，國際社會高度警惕中共會將此套數位監控體系外銷多國。截至2019年6月，中國已經有超過2,600萬人因社會信用分數過低被限制購買機票，近600萬人被限制購買高鐵車票。

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中共當局在二月中旬為力拚復工，強推「健康碼」QR code，以數位監控技術加強隔離管制、抑止疫情傳播。在阿里巴巴支付寶、螞蟻金服以及騰訊微信鼎力相助之下，健康碼上場兩個月，迅速從杭州開始覆蓋中國200多座城市之數億人口，然而因為多地分類標準不明與故障等因素干擾人民生活，也引爆對中共利用疫情加強數位監控之強烈質疑。

當局稱「未強制」民怨仍四起

中共布設臉孔識別與數位監控機制有如天羅地網，早已累積民怨，近年加強推出社會信用體系以及健康碼，更令大眾無奈，如今蘇州又執行「文明碼」，猶如社會信用體系加強版，也讓網友驚呼「健康碼還沒走，文明碼又來了！」

許多中國網友認為「道德文明不應該被人為量化」，而「文明碼」根本是英國科幻影集《黑鏡》（Black Mirror）的中國現實版，批評「推出文明碼的時候就不文明了」、「許多惡往往在高尚的名義之下施行」、「除非被法院宣判，剝奪其權利，否則任何機構沒有任何權力把公民權分為三六九等。這是對公民基本權利的踐踏，對法律的羞辱。」

此外，民眾對監控政策背後的特權結構深表不滿，諷刺「關係戶肯定是文明人」、「我還以為是百姓對公務員評定」、「所有的碼都是針對普通老百姓的，公民的隱私全無。」甚至有憤而要求當局「建議搞個清廉碼，百姓可通過掃碼得知該官員的清廉指數！」

中國社會學者于建嶸發文質疑「誰有權確定文明的標準和定量分值？」、「誰有權以文明的名義剝奪公民平等享受公眾服務的權利？」另有網友質疑「電子良民證能培養偽君子成為社會主義接班人嗎？」、「日常生活中存在的不文明行爲如何記錄？」、「想知道蘇州公務員的文明碼誰來評分？」、「對人權尊嚴平等的踐踏，竟然是打着文明旗號的？」

蘇州文明碼迅速引爆輿論反彈，就連《財新網》社論也批評「文明碼不是通向文明之路」。蘇州當局為緩和民怨，迅即轉而表示現階段主要是鼓勵與倡導，尚在研判發展方向，申領文明碼全屬自願，並未強制蘇州人民使用。此說不僅違背常理，也遭民眾反駁「警方讓我們單位都下載，過兩天問都下了沒，沒下的查到後果自負。不下是能抓起來還是怎麼樣？」

當今中國內憂外患不斷，弊端叢生百廢待舉，何等清閒無聊的政府會大費周章疊床架屋，端出像文明碼這類擾民的「破壞式創新」？是唯恐中共對人民的控制做得還不夠？是揣摩上意過了頭？是涉及龐大的利益關係？或者是為外銷國際鋪路？

從政治面的監控維穩，以及經濟面的利益脈絡觀之，像文明碼這種中共反文明特產，恐怕已經成為中共政權信心崩潰之具體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