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專運動「開外掛」:外籍學生運動員,該不該管?
大專足球聯賽正在進行著,連亞洲盃足球賽開踢都靜悄悄的台灣,雖然無感、卻又不讓人意外,然而在少數追蹤的媒體報導中,我們看到截然不同於國內學生運動的標題:
- 義守球員北門畢業生為底 加上外籍生實力漸強
- 淡江黑人軍團超硬 銘傳隊長樂見對抗
- 損失邦交國先發戰力大減 陸官靠體能彌補經驗
- 台大組聯合國部隊 大馬隊長進修日、西語
- 日本隊長火力對決 淡江海地猛漢大四喜
- 南華大學全巴西陣容 師父加油團助陣
隨著少子化以及對岸大學生來台數量趨緩,加上高教全球化與商品化的多重壓力,台灣高等教育陷入招生困境,使得各大學必須將其招生範圍擴展出台灣。另方面,台灣運動始終難脫離依附於學校體系的發展模式,更讓高等教育下的運動發展,難脫政府影響。
在台灣,這群來自台灣以外的學生運動員在大學校園中逐漸顯像,其意義也有所改變。如同上述新聞標題所示,如此多元與全球化的球員組成讓台灣大專足球聯賽儼然小世界盃,外籍生所造成的戰力消長,也引發限制外籍生上場人數規定的討論。
2018年9月下旬,體育署宣布本學年度的大專足球聯賽,將限制各隊最多5名外籍生上場,但隨後在1個月不到的時間,又翻案宣布暫緩實施相關規定,使得今年的聯賽依舊充滿了濃濃的國際風。
一支球隊的強弱,就看他們外籍生的多寡?
在大學足球圈裡,有這麼一則殘酷的笑話:「一支球隊的強弱,看他們外籍生的人數就知道了」。此次受外籍生相關規定影響最深的,就是全隊幾由巴西籍學生組成的南華大學,而交大與淡江的隊長,也分別由日籍的原田拡帝、飯塚章悟擔任。這當然是由於台灣與全世界大部份國家足球參與人口的偌大差距所造成;而目前大專運動中,有外籍生員額限制討論的也僅有足球一項。然而,健行科大的石博恩(Brendon Smart)、政大的聶歐瑪(Omar Niang)等人在大專籃球聯賽,同樣是難以忽視的存在,而籃球至今也尚未有對於外籍生的限制。
我們不妨來看看日本對於外籍學生參與校園運動競技的相關規定。足球部分,由於人才分流較為明確,日本大學足球競技與朝職業發展成分相對較低,因此並無外籍生相關規定;高中足球,外國留學生至多登錄4人,出賽以2人為限。
此外,籃球部分,大學登錄外籍球員無限制,但上場選手以1名為限,但只要是在日本唸中小學的非日本人,也不受此規定限制。高中籃球出賽登錄名額12人中至多登錄2名外籍生,場上5人中以1名外籍生為限。而大學、高中棒球則無外籍學生登錄上限規定。
也就是說,除非像美國那般的運動超級強國,得以海納百川,而無任何的學生運動員的國籍限制,反觀連運動環境十分成熟的日本,都在學生運動的層級上針對某些特定項目做出限制,那麼台灣主事的體育署、大專、高中體總顯然不應置身事外,必須要有整體思維,依不同項目規劃符合現實的漸進式時程。
開放外籍學生運動員上場,越多越好?
首先,項目必須有別,舉例來說,日本與台灣的學生棒球做出外籍生限制的意義與實質影響並不大,但是籃球與足球可就茲事體大。再者,需要漸進式時程,乃是因為學校與學生必須給予時間調整,畢竟若在一年內將允許上場的外籍生數量斷然減半(或以上),那麼對於現有的運動團隊戰力影響過大,對於已經參與的外籍學生運動員也不盡公平。
外籍學生運動員既是學生、又是運動員;既是我們、又是他們;既是交流,又是競爭;既是對手,卻又可能是台灣國家隊歸化球員預備軍的多重身分與意涵,加上不同運動項目,又因其運動實力在全球版圖而有不同的考量,但隨著更多的外籍學生運動員的登場,是到了該有更具體規範的時候了。
在完美的四海一家世界裡,人人可以不分你我,自由享受運動的氛圍,競技也不須分國界,就理想的「應然面」而言,所有人都不該應因膚色、種族、國籍、階級、性別等等因素而侷限他們享受運動的權利。
然而,台灣以及我們所處的全球運動體系顯然不允許我們如此博愛,尤其台灣運動發展欠缺市民社會的能量,依附國家機器下的教育體制由來已久,當中資源配置盤根錯節,最頂尖的運動員多少都以不同的形式牽連在教育體系之中,大量運動資源也都挹注在教育機構中,尤其目前大學公開一級的賽事成績也影響經費補助多寡。這麼一來,就讓我們不得不做出符合「實然面」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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