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肺炎「黑天鵝」突襲，中國經濟保6無望

近年中國經濟急速下行，加上美中貿易戰的催逼，製造不振、消費低迷，各種鉅額債務頻傳爆雷，好不容易雙方在1月15日於美國華府簽訂第一階段協議，讓中國市場稍喘口氣，短短8天之間，1月23日武漢因爆發新型冠狀病毒疫情而緊急封城，武漢肺炎「黑天鵝」飛至，已受困於寒冬的中國經濟更是雪上加霜，暫無緩和之勢。

大約十年來，所謂黑天鵝現象常被用來隱喻重大政經風險，特別是衝擊社會卻概率極小、難以預見、超乎想像的不尋常事件。相對而言，顯而易見卻常被忽略的重大政經風險，則被比喻為灰犀牛，當大家發現灰犀牛高速狂奔而來，已經跑不掉了。

不論是黑天鵝或者灰犀牛事件，雖然發生形式不同，對社會的重大衝擊皆難以估計。此番武漢肺炎突然爆發，疫情迅速升溫，從1月23日的武漢封城影響上千萬武漢人，短短不到兩週，中國已經有約20個城市封城，影響數千萬人。

兩週內中國約有20城市封城

武漢封城的漣漪效應，便是典型的黑天鵝事件。在封城前夕，上千萬的武漢人還逛街購物辦年貨、喜迎農曆新年假期，8位首批在醫學群組公開警惕發現嚴重肺炎跡象以及交換疫情的醫師，還被地方政府與公安逮捕按押警告消音、斥令不得造謠。當時武漢歲月仍是一片靜好。

如今回顧，不過兩週，不僅武漢肺炎已經迅速擴散到中國各省，並已擴散至海外，在中國境內，除了病毒發源地湖北省的武漢，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一線城市都迅速淪為主要「災區」。

截至2月4日，中國境內確診人數在湖北省超過1萬3千人，武漢超過6千3百人，北京上海皆2百餘人，廣東約8百人。其他重要城市如重慶、溫州有3百餘人，杭州百餘人。國際輿論咸信這些數字受到嚴重低估。

全球已有60餘國對中國實施封關措施，相對而言，這些國家確診人數遠低於中國，例如鄰國日本、南韓、台灣、新加坡，至於最早斷然封關的北韓則無確診報告，較早果斷封關的俄羅斯也僅確診兩例。而各國確診的案例，幾乎近期都曾居住或造訪武漢。

武漢作為中國九省通衢，是長江中下游超級大城市、華中最大都市、內陸最重要的水陸空立體交通樞紐，可謂中國經濟地理的心臟重地，被譽為東方芝加哥。

憑藉強大的製造業基礎，武漢曾是「中國製造2025」計畫重鎮，在此蓬勃發展的產業包括汽車、晶片、面板、半導體等等，光是汽車零組件製造商就有500多家，據悉湖北汽車工廠在2018年生產的汽車總產量超越法國、英國、泰國之總量，約佔全中國10%。

武漢也是中國大學院校最多的前三大都市，僅次於北京與廣州，大學在校生全球第一，作為學術、技術、工商、交通重鎮，武漢無疑是中國經濟命脈，武漢封城對中國之影響難以估算。

中國GDP難以保6

雖然中國近期緊急推出貨幣措施，希望降低武漢肺炎疫情對中國經濟的衝擊，但是國際金融圈普遍認為武漢肺炎足癱瘓中國經濟，衝擊旅遊、生產以及消費，寬鬆政策的刺激效果極為有限，中國經濟受到的負面衝擊，可能至少會長達兩個季度，今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GDP）難以「保6」。花旗銀行除了下調今年預期，並且認為第一季經濟成長率可能只有4.8%。

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資料，當前中國第三產業（服務業）產值占GDP比重過半，約為53.9％，武漢肺炎雖重創製造業，但是服務業更是首當其衝，目前仍無法預估武漢肺炎持續時間以及擴散程度，對經濟衝擊更是難以想像。

中國交通銀行金融研究中心發布報告，預計今年第一季消費增速顯著下降，1、2月份的消費可能「負成長」，旅遊、住宿、餐飲、交通運輸等受衝擊最為嚴重。

除了春節期間許多中國人都待家裡，市況蕭條、消費銳減，更值得觀察的是，隨著假期結束開工後，疫情衝擊將從生產端逐漸擴大，如果中西部與大量農民工短期內難以重返製造業工作崗位，恐將導致大量失業惡化、中小企業破產、金融體系崩潰等系統性風暴。

投資銀行摩根士丹利指出，旅遊、娛樂和零售業受到的影響最為嚴重，製造業停工將拖累工業生產和貿易。如果疫情在3月之前達到高峰，中國第一季經濟增長可能下降1%；美國銀行則將今年中國GDP增速預測從5.8%調低至5.6%，如果疫情持續惡化影響工業生產時程，今年GDP增速甚至將可能降至5.0%。

武漢肺炎這隻突飛而出的黑天鵝，現已拖累中國經濟成長動能，世界經濟受到波及，台灣與中國經貿關係盤根錯節，更是難免其害。如何將傷害減到最低程度，實為重中之重、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