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量驟降、外商遷移,新冠疫情衝擊汽車製造業

聯合新聞網 賀軍
武漢是中國著名的「汽車城市」,意即汽車製造重鎮。 圖/新華社

2019年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在中國武漢爆發之後,對全球製造業有如投下重磅核彈,迄今兩個月,爆炸之衝擊波仍無緩和之勢。

武漢是中國的製造業重心,改革開放以來吸引許多全球大廠設廠,近年高速發展之產業遍及汽車、高科技、半導體、零組件等領域。

也因為武漢的工業基礎等因素,武漢成為中共2016至2020年「十三五規劃」的國策重心,也是該規劃最著名的「中國製造2025」戰略要地。武漢除了獨特的地理交通優勢以及舉世難得的製造業能量,其超越千萬的城市在籍人口,加上近乎500萬的流動人口,驅動著共1500萬人口的龐大消費動力。

然而蓬勃的製造工業、密集的交通以及熙來攘往的消費景象,在1月23日的武漢封城之後霎時停止。

武漢封城驚醒了世人:一場難以想像與測度的新型病毒浩劫瞬間爆發,封城迄今一個多月以來,不但仍無緩解之勢,並且已經傳染全球多國,病亡人數激增。

武漢:世界著名的汽車城市

武漢是中國著名的「汽車城市」——意即汽車製造重鎮——也因此遭到疫情衝擊的製造業當中,又以汽車製造業最受矚目。在年關疫情爆發之前,中國車市低迷,至2019年為止,汽車銷量連續兩年下滑,更跌至5年新低。

肺炎疫情擴散不僅導致中國車市凍結,連生產製造也凍結。市場分析普遍認為,近年內要讓車市回溫希望渺茫。

《彭博社》(Bloomberg News)引用研究指出,倘若汽車產業停工到3月中旬,許多主要車廠如通用、日產、本田、福斯、雷諾、現代、戴姆勒,甚至電動車特斯拉等等,總產量可能較預期遽減32%。《CNN》也報導,疫情不僅打擊車市,而且重創全球供應鏈,汽車生產體系將會脫軌。

受限於疫情蔓延以及民眾恐慌,中國目前仍處於停工與復工遲滯狀態。根據標準普爾全球評級(S&P Global Ratings)指出,湖北省——包括武漢——的產量,占中國汽車總產量約9%,該機構曾於2月5日發布報告表示,中國普遍停工狀態將影響高達50%的中國汽車和汽車零組件產量,而第一季減產15%已經無法避免。

根據業界分析,令知名車廠深感困擾的是,即使為長久之計決定遷廠,因汽車製造所需大量重型設備等等因素,遷廠要花上3年時間,而疫情在這段時間之內造成的損失實難估計。

東風本田在湖北武漢的汽車工廠。 圖/美聯社

德國汽車業也難逃浩劫

根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CAAM)2月13日宣布,中國汽車銷量1月份與去年同比下跌20%,是8年以來最大跌幅,甚至警告某些汽車配件供應商可能破產,而截至2月12日,全中國183家汽車組裝廠僅約有30%復工;另據中國乘用車製造商協會(PCA)預估,今年前兩個月,中國汽車銷量可能會下跌多達30%。

德國汽車產業與中國市場以及同業關係密切,此刻受創嚴重。中國是德國車商最重要的單一市場,儘管近兩年中國車市低迷,德國品牌汽車在中國銷量穩定,但是中國整體市場近兩個月來已經飽受疫情摧殘,例如2月份汽車銷量和產量下降超過50%,預估第一季與去年同比將下降近30%。

由於疫情與復工效率難以預估,加上中國供應鏈可能不保,部分德國汽車集團以及美國的特斯拉、日本的豐田汽車,已經發布警告可能暫停營運。

此外,美國通用汽車(GM)工會警告,中國製零組件短缺恐怕連累密西根州與德州的運動休旅車組裝線生產速度;韓國現代汽車也因2月關閉部分中國工廠導致零件斷貨,韓國蔚山一條主要組裝線遭到波及,暫停營運。

外商企業抉擇時刻

而在汽車零組件方面,例如《日經亞洲評論》報導,日本重化工業產品製造商小松製作所(Komatsu)正將汽車零組件生產作業,由在中國的工廠以及中國合作夥伴轉移到日本與越南,以避免中國疫情損及全球業務。

此外,汽車電路板知名日商名幸電子(Meiko Electronics)雖在武漢設有規模最大的生產據點,但已暫停營運。名幸電子考慮將該據點遷移至廣州、日本或者越南,並已辦理相關認證程序。

《日經亞洲評論》指出,儘管這些措施是等待復工的權宜之計,但是企業自然也會評估調整汽車產業供應鏈之契機,從而改變亞洲乃至全球之供應鏈格局。

隨著中國工資以及生產成本急速上升,加上急速緊張的政治環境,以及日趨惡劣的經濟風險,早在疫情爆發之前,許多外商企業已經面臨著巨大營運壓力,並且進行外移作業。汽車產業雖然在湖北武漢擁有綿密的生態系與成熟的供應鏈,但如今在疫情衝擊的嚴峻現實考驗下,已經面臨「典範轉移」的抉擇時刻。

在武漢,遭到疫情衝擊的製造業當中,最受矚目的是汽車製造業。 圖/路透社

賀軍

以管理經驗為本,旁徵博引,以簡馭繁,探討易被忽視或誤解的故事。著有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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