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恩/一塊失落的女性電影拼圖(一):遭台灣新浪潮埋沒的《未婚媽媽》

聯合新聞網 特約作者
《未婚媽媽》劇照。 圖/台灣國際女性影展提供

(※ 文:許恩恩,社會學學士、碩士。曾任政治工作,現為軟體業者。文章散見《端傳媒》、《思想坦克》,著有〈「我們 NGO」: 太陽花運動中的網絡關係與社運團結〉(2019)。)

這是1980年,由女性導演李美彌自己開電影公司獨立拍攝的《未婚媽媽》在婦女節上映,連續十天,票房極為賣座。單看劇情,就像四十年前,便拍出了台灣版的《晨曦將至》;接著看片中小媽媽們同居扶持場景,配樂是ABBA的「Dancing Queen」,不免有種在致敬類似題材的《媽媽咪呀》(Mamma Mia!)的錯覺。(實際上《媽媽咪呀》音樂劇是1999年首映,電影是2008年播出,晚了《未婚媽媽》至少二十年。)

前言:必要的爬梳,置影評於脈絡之上

還未解嚴的四十年前,由女導演拍攝的台灣電影,早於過去影評人所稱之「台灣電影新浪潮」,因此有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被所有台灣人遺忘。直到今(2021)年,透過國家電影及影視文化中心(簡稱影視聽中心)的數位修復,《未婚媽媽》被台灣國際女性影展選為開幕片,我們才終於在四十年後,發現當年被認為是「議題電影」的作品,以今日思潮與影視中的性別視角來看,竟是如此前衛。

受邀策畫國家影視聽中心李美彌線上展覽的香港城市大學媒體創意學院副教授魏時煜和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的王君琦重新考察資料並進行導演的訪談,將今年完成數位修復的三部李美彌作品《未婚媽媽》、《晚間新聞》及《女子學校》稱為「1980年代的台灣都市女性三部曲」、「非典女性三部曲」1。這三部電影,分別處理的是小媽媽之間互相扶持的另類家庭烏托邦、職場成功女性的家庭情感困境以及校園同性情慾的題材。其中,我認為《未婚媽媽》是今日回望,最具觀點與影像價值的作品;《女子學校》、《晚間新聞》放置在大時代下產出的作品也很進步、合理,卻只有《未婚媽媽》的題材與手法放到四十年後仍舊新穎且深具藝術性。

《未婚媽媽》在明快的節奏之下,「不顯說教」卻展開議題面向的深廣;並能讓男性角色不缺席且翻轉成「只為推展劇情的功能性存在」;以及用不冒犯、不保守的方式呈現三個女生「遭性侵的畫家、特種行業爽朗女子、遭男友拋棄的純真少女」之間的互動。重點是,整部片能夠以影像俐落交代從悲情到溫情的轉折,從中不斷置入彷彿不證自明的女性經驗,成功回應的時代議題且賣座暢銷——這些種種成就,實在不應該被台灣觀眾與影評人所遺忘。

新浪潮敘事裡缺席的李美彌

在進入這部電影的實際評論之前,我想要先提出一個未解待答的困惑:「為什麼台灣電影新浪潮前後的敘事,竟隻字未提李美彌?」

我閱讀了兩本提及1980年代的台灣電影專書,並嘗試將《未婚媽媽》擺回八、九〇年代的評論文本之中,檢驗《未婚媽媽》是否能補上論述的空缺。延續這個困惑,囿於時空條件,我們很難從網路資料還原1980年代的狀況,《未婚媽媽》在網路上能找到的資料相當侷限,因此,我想先回顧1980年代的報紙及電影雜誌,確立評論以前的事實基礎,勾勒當年《未婚媽媽》是如何體現、反映於台灣社會之中。

確立《未婚媽媽》這部電影與當時台灣社會的關係之後,我才會回到四十年後的現在,聚焦評論《未婚媽媽》,從四個角度主張何以這部片能被稱為「前衛」之作。

接著,我會將這部片與去(2020)年類似題材的作品,也就是河瀨直美執導的《晨曦將至》做跨地域與時空的並列比較。

最後,則是以現在的眼光,回望三部曲,從《未婚媽媽》的主編劇、《晚間新聞》的第二編劇,也就是邱剛健的角色切入,提出一些當代作品的許願:每個時代都有其社會議題,也就有其議題電影,身為觀眾與評論者,除了以「前衛」形容詞為老片做評,是否也能期許一個「往未來走的議題電影」?

《未婚媽媽》劇照。 圖/台灣國際女性影展提供

提問:為何被遺忘?新浪潮的敘事,淹沒了女導演、新女性題材電影

回溯書寫1980年代台灣電影的書籍,如1990年焦雄屏所編著的《台灣新電影》當中,逐年的年度回顧章節,是從1983年作為起點;單篇文章的撰寫者,則頗有共識地以1982年《光陰的故事》、1983年《兒子的大玩偶》作為主要轉捩點的舉例之作。這本匯聚了當時知識份子影評選集的書,完全沒有提到李美彌及她的電影。我們大致也可以在網路、書籍當中找到類似的論述,所謂的「1980年代」具體上都是從1982年的作品為例,即使往前脈絡性地回溯,也不會回顧到李美彌在1980年上映的兩部片《未婚媽媽》、《晚間新聞》,連在特別撰述女性、性別觀點的章節,也不會被列舉到。

從梁祝、二林到近時的「新電影」女性,皆可看出觀眾崇拜心理的轉變。從壓抑心理的隱性代換作用(女扮男裝),到華而不實的透明形象認同,再到『新電影』女性闡揚的生活受苦的「美」(或「醜」),以及觀眾自覺或不自覺的深層認同或不認同,是為國產電影女性形象三個主要的轉換階段。從《小畢的故事》、《看海的日子》、《海灘的一天》、《油麻菜籽》、《殺夫》、《玉卿嫂》、《青梅竹馬》、《童年往事》、《結婚》、《我這樣過了一生》、《暗夜》、《母牛一條》等影片所展現的女性形象來看,已可發現八〇年代台灣電影的女性形象和前代有著截然不同的特色;而這種不同的特色,不僅表現在人物外貌,更表現在人物的精神裡。......從這些影片中,我們可以清楚看到國片主題與拍攝的寫實風潮,連帶著人物形象的演出也接近寫實主義。而這些在銀幕上所展露的女性形象,更有著其受苦的共同特徵。

——齊隆壬,〈女性的變貌:從受苦到控訴〉,收錄於《台灣新電影》第16章(焦雄屏,1990)

如果我們將《未婚媽媽》這種帶有烏托邦理想的小媽媽之間互助共生的另類家庭成員,又或者把《晚間新聞》裡事業成功的女性企業家因應著丈夫與年輕仰慕者而苦卻能重新正向看待自己生育的女主角,放入上述「新電影中的女性」之中,似乎這兩部1980年的作品並不合於框架。李美彌這兩部作品,並不在新電影所謂「受苦之美」之列,但也不是壓抑代換作用的產物,更不是華而不實的透明形象。

政治氣候的轉邊,電影工業的嘗試,於是中影公司於1982年首先推出由四個年輕工作者執導的《光陰的故事》,結果大獲好評。接著中影再推出《小畢的故事》,叫好又叫座,並贏得數項金馬獎,影評譽之為新電影開創時期代名詞。隨後,《兒子的大玩偶》、《看海的日子》、《海灘的一天》、《油麻菜籽》等片均獲票房和評論肯定,新電影風潮於是成型。

——李天鐸、陳蓓芝,〈八〇年代台灣(新)電影的社會學探索〉

稍晚出版的1996年由李天鐸所編著《當代華語電影論述》不乏有回應與挑戰《台灣新電影》之中論證「新電影」論述,然而,對於1980年代前後的電影回顧,則也相當有共識地以上述幾部電影為例,關於女性的敘述,也似乎無法、或缺漏了李美彌1980年的兩部作品:

對女性在社會變遷中地位與角色的探討,是新電影另一個熱中的題材。但是在整個新電影風潮裡,我們並沒有見到有什麼創作者標榜過所謂的「女性主義」旗號,相反的卻聽到許多人,如萬仁、張毅等,否認他們的作品與「女性主義」有關。因此,新電影對女性問題的熱中,應該可以說是出於素材上的興趣。

——李天鐸、陳蓓芝,〈八〇年代台灣(新)電影的社會學探索〉

無論創作者是否願意被類型化的,所謂的女性電影,又或者對於「女性題材」在1980年代電影之中所佔據的地位,真的只是一種「素材」,而沒有思想與創作的企圖嗎?如果我們單單把「女性創作者」也就是李美彌作為一個女性導演的身份放進來,對於這段電影史,似乎就已經是一個有力的補充。這也是今(2021)年王君琦撰寫的專文〈看見她的身影:李美彌的非典女性三部曲〉所主張:

在商業電影的戰場上,擅長文藝寫實風格的女導演李美彌以她自身的女性觀點處理了八〇年代引發社會關注的女性現象,《未婚媽媽》、《晚間新聞》和《女子學校》符合了女性電影由女性執導、以女性故事為主的最根本定義。背離傳統的非典型女性躍上銀幕,可說是八〇年代台灣女性主義論述在電影場域的迴響。

——春山出版,《看得見的記憶》

《晚間新聞》劇照。 圖/台灣國際女性影展提供

議題電影的標籤化

商業電影也好、藝術電影也好,關於「新電影」是不是一個有解釋力的分類方式我並沒有太大興趣,對於解嚴前的1980年代女導演之女性主題作品,在後面的影片評論裡,將會不證自明地呈現其時代意義。不過,當我想要透過研究著作與書籍來尋找1980年代的電影痕跡,至少已確認了一件事:當時與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影評人並未將李美彌的作品——至少是《未婚媽媽》——看作是一個「新」而需要關注、認為重要作品。(以同性戀為題材的《女子學校》似乎有較多關愛的眼光,但或許是「同性情慾」在無論是四十年前或現在,都是一個評論與分析市場上比較熱門的題材,未婚媽媽則被認為只是一種「身份別」吧。)

為何被遺忘,或為何不被重視?撇除無法查證與窮盡的資源、人際網絡與意識形態的向度,我認為一個原因可能是,像是《未婚媽媽》這樣的作品,除了被分類成商業電影而低估了藝術價值之外,其更大程度被歸類成一種今日所稱之「議題電影」(當年所稱之「社會問題片」),也就是當年因應社會問題所反映的「教育意義的電影」。如果我們單從當年的報紙、電影雜誌去回溯,很容易就會烙印這樣的形象,而未將這些作品入流於後來取得國內外高度成就的電影史列隊之中(雖然單就女性創作者以及女性題材而言,我覺得被忽略的程度還是滿奇怪的,或許是某種脈絡下的檔案佚失所導致的錯過也說不定)。

左一為民國69年(1980年)3月7日之上映預告,「大爆滿」為同年3月11日場次...

有的為愛奉獻,有的遇暴失身,有的貪歡糊塗,有的上當懷孕,遭遇雖然不同,但都值得同情。

——民國69年3月8日,《民生報》電影場次文案

有的可愛之家,專收未婚媽媽,個個大腹便便,都因一年之差,遭遇各有不同,甜酸苦樂參半,請聽她們傾訴,心中秘密的話。

——民國69年3月11日,《民生報》電影場次文案

除了報紙的文案,查找1980年(民國69年)的《中華民國電影年鑑》,蔡國榮寫了一篇「國產影片製作概況」,提到「社會問題片異軍突起」也這樣描述《未婚媽媽》:

社會問題片過去真是國片所諱言的題材,因為今年度的電檢尺度適度放寬,再加上票房的直接刺激,頓時造成製片的高潮。最值得一提的是許多新銳導演投身製作這一類型的影片,他們揚棄傳統的煽情手法,深入的頗析社會問題,出現了不少發人深省的作品。如李美彌的「未婚媽媽」,不重少女如何失身的經過,將裸裎相對的場面減低到幾盡於無,進而挺身為少女未婚生子後的種種問題排難解紛。

被由時任新聞局長的宋楚瑜寫序的官方刊物這樣稱讚,直覺上並非吉祥之事。果然,接下來回顧1980年的報紙,會發現《未婚媽媽》完全被構框(frame)成一種社會問題的濃縮版本,並加上了光明正向清新結局的教育意義。不過,回顧當時的雙週刊《今日電影》,已經可以看見一些文章,企圖將李美彌的作品視作標新立異之舉。四十年後的我們抽離當時的「議題」來觀看與分析,更能夠看出超出作品作為「議題電影」的格局而有台灣女性題材電影的原創性。

《未婚媽媽》劇照。 圖/台灣國際女性影展提供

回顧:從1980年的報紙與《今日電影》雜誌看李美彌與「未婚媽媽」

本文寫作時適逢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遷址及疫情休館,尋找1980年前後的資料,除了仰賴中心所整理、策展於開放博物館的線上網站以外,想要知道更多資訊,僅能從當時的紙本報刊尋找。原以為後世談論不多的國片,歷史資料也不會太多,然而,調閱資料的過程中,回到解嚴前那活力充滿的言論場域,發覺了當時對李美彌作為女導演及其女性作品,早已有敏銳的嗅覺及期盼之心。

民國69年(1980年)的《民生報》在婦女節前一天預告《未婚媽媽》即將上映,並接連以「爆滿」、「大爆滿」、「滿進二週」等字樣列於上映期間(3月8日至3月18日)的場次表,映證了本片當年在台灣的戲院票房「叫座」。而在上映之前一年,民國68年(1979年)的新聞也寫出了〈李美彌執導「未婚媽媽」為國片尋求新方向〉。開頭就問:「『女性電影』會不會成為國內電影的新熱門題材?」並提到星馬方面版權已經賣出;另有一篇〈女性雜誌一系列報導「未婚媽媽」 女導演李美彌拿它當處女題材〉詳述了創作者的思路:

《未婚媽媽》的構想起自於女作家季季在「女性雜誌」上關於現地參觀「未婚媽媽之家」後所寫的系列報導,李美彌、季季和女編劇家夏美華三人見面討論出片子的基本調性:故事以一個類似「未婚媽媽之家」的組織為背景,交織以數個未婚女性的故事,不渲染性與暴力的過程,只提出值探討的問題,再藉這個組織對未婚媽媽們的照顧,和社會無法照顧到的範圍,對人性也做了一番透視。」

——民國68年3月19日,《民生報》

左一為民國69年(1980年)4月17日之新聞,中間為同年11月30日之新聞,右...

這段可視為李美彌的作品是直接受到台灣1970年代開始的女性主義運動所影響。我們可以從報紙文案、新聞報導的調性,理解這部片何以被視為僅是社會議題的呈現,同時或許因為李美彌在此之前也拍攝過官方的宣教片與社教片。2雖然我還是覺得女性導演僅僅拍出「議題電影」已是值得被記在歷史上的事情卻因為時代等種種緣故被遺忘很奇怪,尤其隨後拍攝職場女性的《晚間新聞》(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未在台灣院線上映)已經不是反映社會問題,而是拍出翻轉男女性角色設定的創新之作。至於當時的婦女運動是否在倡議角度有與李美彌的作品對話或合作,本篇文章就先不回顧。

總之,四十年後的今天看這部當時的「議題電影」,我認為遠超過了這個定位的格局,而且自然地流露出「不說教」的珍貴特質。這樣的想法,並不新穎,上映當年的報紙,就已經提到香港電影公司老闆葉志銘對於此片「不說教」的驚喜評價,生動地記錄下他跟簽下了《未婚媽媽》、《晚間新聞》世界發行權的過程:

香港繽繽電影公司老闆葉志銘來台購片,該公司駐台代表黃珊推薦「未婚媽媽」,但葉老闆說:「聽了這個片名,就知道沒有什麼可以看的,一定是說教片。」可是被簇擁到戲院裡看過「未婚媽媽」後,葉志銘一反初衷,當下退了訂妥的返港機位,而和李美彌面對面的談了一個下午,結論是——繽繽公司買斷「未婚媽媽」新馬以外地區的世界發行權,同時,他們口頭約定「晚間新聞」的合作。葉志銘三十出頭,思想、作法都很年輕,他對李美彌也有著不算小的寄望——大家都說「繽繽」拍不出文藝片,那麼,不妨就請李美彌來扭轉、證實此說的謬誤吧!

——民國69年3月28日,《未婚媽媽》下片後十天的《民生報》新聞。

左上為民國71年(1982年)12月30日之新聞,左下為民國70年(1981年)...

補充一下,當時的電影從業人員、報紙記者之所以會對《未婚媽媽》這個片名報以先入為主的「說教片」印象,是無可厚非之事。我以「未婚媽媽」四字搜尋1980年前幾年的報紙,確實看到了許多社會新聞以此四字報導當時的社會問題。事實上,即使是使用這四個字,一開始也被當時的電影審查制度打回票,而一度以「素蘭要出嫁」的劇本名稱提交送審才通過,且即使是更動過的版本,對白也受到刪減,例如「許多未婚媽媽」被指定要改成「少數未婚媽媽」等。 因此,即使被認為是說教片,其實當年仍受到未解嚴前的限制,「作品完成後,因獲得當時行政院新聞局局長宋楚瑜的同意,才得以將片名改回《未婚媽媽》上映。」3李美彌自陳的內容固然也是回應社會問題的思潮之作,但隨後,我會提到何以「不只是如此」,而且是特別因為「影像」的處理,從今日回望而,更可以宣稱「不只是教育性質的議題電影」。

回顧部分的最後,要看當時的雙週刊雜誌《今日電影》如何評論李美彌的電影。總體來說,三部曲當中,似乎以《女子學校》有最多討論篇幅,或許是因為同性戀題材與知名演員的緣故;《今日電影》第137期的〈我只是一個藝術工作者〉也是在《未婚媽媽》及《晚間新聞》上映後、《女子學校》上映前進行的李美彌專訪。值得一提的是,在《未婚媽媽》上映前與上映後也皆各有一篇短文討論,尤以上映前的〈李美彌在電影工作上紮了根〉這篇的內容可以為早期文獻回顧做一個暫時的註腳:

李美彌的這部「未婚媽媽」算得上是一部『新女性』電影,目前,這類的影片在國語影壇上還很少見,倒是前兩年,好萊塢曾經拍攝過一部分如「不結婚的女人」,這類女性電影等,在「未婚媽媽」中主要表現的是時時可見的社會問題,同時帶入三個女孩之間的深摯友情、未婚媽媽之家裡院長的細心開導以及其中一個女孩在受創之餘,及時醒悟而握住手邊的幸福......如果這個由邱剛健編的劇在李美彌的努力導演下成功的話,將是一部別緻風格的片子。

——《今日電影》雜誌

後來,這部片有些波折,換了女主角,原本由邱剛健撰寫的劇本也受到李美彌跟孫春華的大幅修改,不過現在回看已經可以感受到當時的企圖心與可能性。總之,從目前既有文獻來看,《女子學校》和《晚間新聞》都受到更多的無論是四十年前或當代的影評人及分析者矚目討論,單獨評析《未婚媽媽》的文章則幾近於無。然而,女性影展今年選此片作為開幕,或已有對觀眾發出一個詮釋此片的邀約。

▍中篇:

一塊失落的女性電影拼圖(二):四個角度看《未婚媽媽》前衛之處

左上為民國69年(1980年)11月09日之新聞,左中為民國67年(1978年)...

圖/皆出自於《今日電影》雙週刊雜誌。翻拍自國家圖書館,由作者自行製圖。

參考文獻

  1. 1980年前後的《民生報》。
  2. 1980年前後的《今日電影》。
  3. 1990,焦雄屏,《台灣新電影》,時報文化。
  4. 1996,李天鐸《當代華語電影論述》,時報出版。
  5. 1999,林杏鴻,《叫喊開麥拉的女性》,國立成功大學藝術研究所碩士論文。
  6. 2015,王君琦,〈在影史邊緣漫舞:重探《女子學校》、《孽子》、《失聲畫眉》〉,《文化研究》。
  7. 2018,江美萱,〈新女性的復仇:社會寫實電影中的色情、越界與批判〉,《藝術學研究》。
  8. 2021,魏時煜,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女導演的情愫與景觀
  9. 2021,王君琦等人,《看得見的記憶》,春山出版。

▲ 第28屆台灣國際女性影展(點圖前往)

特約作者

編輯室邀稿,補足更豐富的議題觀點。

影評 女性主義 電影史 中華民國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 特約作者

推薦文章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