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設計的無底洞？中國「永續債」危機越滾越大

中國重大經濟危機難免波及台灣，當我們關注這些危機，常以房地產、地方債、企業債、家庭債、失業問題、工業不振以及美中貿易戰等做為參考重點。但近年有一種現象在台灣很少被討論到——中國獨特的「永續債」問題。

今年上半年中共當局加快發行「永續債」，美化為創新，稱為「補充一級資本的新型資本工具」。然而，中國內外許多專家警告，中共試圖藉此資助國企銀行，顯示債務危機嚴峻，而且中國的永續債風險也值得注意。

今年1月25日，中國銀行在銀行間債券市場發行400億（人民幣，下同）「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成為中國首家發行永續債的銀行。其後，有六家銀行迅速跟進發行永續債，包括農業銀行、民生銀行、華夏銀行、浦發銀行、工商銀行、渤海銀行。其中渤海銀行是首家發行永續債的非上市銀行，9月11日才剛發行。

上述七家銀行今年發行了高達3,700億的永續債，另有交通銀行、建設銀行等總計4,400億的永續債即將發行，兩波發行總計超過8,000億鉅資。可見中國央行雖才剛剛宣布降準釋出9,000億，銀行業與市場對資金仍然需求孔急。

永續，沒有明確到期日

永續債又稱為永久債券（Perpetual bond），或者萬年公債，是沒有到期日的債券，不需清償本金，只發利息。也就是「沒有明確到期日，或者期限非常長的債券」，幾乎永久存續。發行單位以較高配息或定期加息來吸引投資人，以及彌補投資人本金之損失。中國非金融機構發行永續債已有多年，累計資金規模已達數兆，銀行業則是今年1月才開始發行。

由於永續債要付出不合常理的高額利息，融資成本驟升，被視為企業或政府機構解決經濟困難、渴望籌募高額資金的特殊方案。另一方面，投資人信任國企背書以及貪圖高額利息，把資金投入永續債，交給國企銀行，但是無法監控與干涉銀行如何使用資金，也拿不回本金。這種情況跟頻頻爆雷的P2P網貸，是不是有幾分相似？

永續債歷史悠久，例如荷蘭水務局（Stichtse Rijnlanden）於1648年發行永續債籌資以緊急維護水壩，360多年來，每年仍然付出利息；英國為了給一戰期間的鉅額貸款進行再融資，也發行過永續債。迄今西方先進國家的永續債，都建立在獨立司法以及公信第三方評等查核的嚴格基礎上。

中國永續債的大問題

根據《華爾街日報》報導，中國於2013年開始核准永續債（金融機構當時尚不准發行），到今年4月未償付多達1.8兆，其中有九成五的永續債具備國企或政府背景，領域包括能源產業、基礎建設、電訊產業、地方政府融資平台等等。

金融服務公司標準普爾（Standard & Poor’s）分析師指稱，中國國企和地方政府融資平台可能發現，發行永續債是最快捷的「去槓桿」方法。當然長遠而言，這是投機的捷徑，和市場機制背道而馳，而且並未解決基本問題，累積金融危機。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經濟學家海若（Alicia Garcia Herrero）則指出，中國過度依賴永續債，解決不了國企治理問題。

中國永續債風險不容忽視，今年4月中信國安集團便曾經因為無法支付1.95億的利息而違約。然而，投資人幾乎無法藉由司法途徑追討永續債，也因此被敢言的專家批評為中共當局設計的無底洞，而且中共官方鼓勵永續債猶如雪球越滾越大，幾乎可說是以政策吸金，天量的本金滾滾而來，擺明不必償還。民間財富收歸中共黨國，幾乎「順理成章」，比「國進民退」的效率還高得多。

就像各種貸款原理一樣，能不借盡量不借，借的都希望盡快還，以避免額外付出利息。而一般永續債發行單位有緊急籌款之需，理應會盡早償付，以省下更為高額的利息成本。

然而，中國許多永續債發行單位似乎有恃無恐，對付息能拖就拖，甚至像地方政府處理地方債的亂象一樣，遲早不打算償付。因此也令人懷疑，中國這些欠缺管理又吸金滿滿的永續債，會不會在壯大中共黨國財庫的過程，扮演日趨重要的角色？又會不會像P2P網貸平台一樣，吸引民間競相趨利而蔚為流行？

從欠缺妥善法治管理又迅速膨漲的永續債危機可見，中共對中國總體經濟可觀的破壞力，恐怕將不是透支國家財富，而是利用現代化的金融機制、數位科技，以及當代中國社會普遍的貪婪拜金，對民間財富更有效率地蠶食鯨吞。

萌芽不久的中國永續債會不會如同P2P網貸爆雷？等到大家意識到苗頭不對，卻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