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改節省經費挹注退撫基金，就是錯誤的資源配置

立法院已經初審通過公務員及公校教師的年改法案，其中有關調降優惠存款及舊制退撫所節省的經費，應該何去何從，原提案規定「各級政府」所節省經費「應全數挹注退撫基金，不得挪作他用」，後經審查會修正為「中央政府」節省之經費，才需全數挹注退撫基金。

針對這樣的結果，某些輿論主張「如18％優惠存款補助砍掉，相關經費要倒入退撫基金，才符合公平正義」；相反的，立委段宜康則在臉書表示，「其實如果講道理，連中央政府省下的經費，都不該『挹注』給退撫基金！」。要釐清這個問題，應先回到年金改革「財務平衡」與「老年保障」的目的。

105年度中央與地方政府退休撫卹支出一共編列3,108億元。如果不瞭解3,108億到底是多大的數字，舉例來說，同一年度不含機密支出的國防預算，一共編列3,098億元，退撫支出和國防支出差不多，這個錢是多是少，應該很容易判斷。

3,108億元中，有542億元是政府分擔軍保與公保保險費、分擔新制退撫提撥的支出，還有全預算支出的舊制退撫與優惠存款，前者1,644億元，後者778億元，兩者合計2,422億元，佔整體退撫支出是78％。

不是說花這麼多錢一定不好，而是這些錢花了之後的效果是什麼？截至2015年為止，公校教師平均退休總所得（月退加優惠存款）為6萬8，不含優惠存款平均是5萬。公務員方面，平均退休總所得是5萬6，不含優惠存款平均是4萬5。

這個統計的意思是說，就整體趨勢上，公教原本月退4至5萬還不夠，還要再用預算編列一筆優惠存款，讓退休總所得更高。當然，4萬多的月退，稱不上是什麼有錢人，但絕對不會是弱勢，到底再用預算墊高退休金的意義何在？

這類藉由各種不同退休所得相加墊高的現象，我稱之為「堆疊式的退休金積木結構 」，退休金像是積木一樣一層一層越堆越高。以公教教師來說，新舊制人員的平均退休總所得高達7萬，因為橫跨新舊制的軍公教，同時擁有舊制退休金、新制退休金、優惠存款利息，手中擁有的退休積木最多。

當國家用全預算的舊制與優存支付退休金時，多數的公教人員，只是讓他們好上加好，為了好上加好，國家每年所編列2,422億元，到底是不是合理的預算與資源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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釐清這個年金改革的原則後，年金改革就財務面上，最消極最消極的意義，最少是替國家省錢，又如果進一步考量資源的合理分配，更應該把這筆預算拿去設置最低保障的年金給付，或著挹注長照，甚至作為托育經費等。

但如果說這些省下來的錢，全部或多數都挹注退撫基金，造成的結果就是，改革前後國家編列同樣的預算規模，卻仍舊將資源放在差不多的位置，差別只是一個分給個人，一個進入的退撫的大水庫，這樣的改革算什麼？

至於輿論認為，如果政府不肯面對過去退撫基金的費率遠不及最適提撥率，那麼把改革節省經費全數倒入退撫基金，就是政府最起碼的誠意。但這兩件事情不該混在一起談。過去，公保逐年撥補預算填補虧損，至今已撥補3,543億元，未來還剩1,313億元有待撥補。為什麼退撫基金不能比照公保，視基金的財務狀況與國家財政能力，逐年編列預算，非得將節省的經費全部挹注，繼續維持有問題的資源配置？

甚至仍不斷要求地方政府所節省的經費，也應該全部挹注基金。事實是，許多地方政府付不出優存利息，很多都是由台銀代墊，這些地方政府積欠的代墊款，目前已經累積到500多億。如果連地方政府所節省的經費都要挹注，不就是要地方政府借錢去挹注基金？

目前立法院審查會已經初審通過，「中央政府」節省之經費，需全數挹注退撫基金，不得挪作他用。但立法院應從妥適的資源分配思考這個問題，更不該陷入節省經費挪作他用，就是鬥爭軍公教的套套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