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人」李文亮之死：中共如何打壓網路逆風輿論？

2019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下稱武漢肺炎）最知名的「吹哨人」李文亮醫師，於2月6日晚間因武漢肺炎急症猝逝，中國網路圈立即引爆累積已久的怨氣，爭取言論自由的呼聲遍及全國，並得到全球關注與支援。

然而中共反其道而行，不僅冷看言論自由之呼籲，甚至動用系統方法鎮壓地動山搖的民怨。許多跡象顯示，中共在疫情威脅下，將人民呼籲與人道精神棄置一旁，對自由的管控不僅趨嚴，而且更加科學化、精緻化。

中共冷看言論自由

2月6日當晚，李文亮死訊以及隨之而來的人民怒氣，迅速席捲網路圈。直到午夜，關鍵訊息獲得超過2千萬次搜索、超過6億點閱，以及超過70萬次的熱議，一度成為全中國社群網路熱搜首位。中共當局迅即發動大規模刪帖與網管，讓搜尋量節節下退，不到半小時就退至熱搜榜第七。

很快地，7日在網路上流傳一份從某單位內部流出的所謂「輿情分析報告」，主題為「重大網情專報」，出自「沃民高科沃德網情研究院」（簡稱：沃民高科），送交給「中央有關部門」。沃民高科是為中共當局提供大數據網路輿情分析的「人心識別獨角獸企業」，與官方關係密切。

報告詳細記錄分析李文亮去世後網路資訊暴增的過程，指稱6日當晚23點是訊息量的高峰，後因大規模網管刪帖而稍有下滑，但是直到7日上午，網路關注度仍相當高，可列為「刷屏級」事件。

此報告甚至還相當「冷靜理性」地分析網民情緒趨勢，例如網民情緒在6日晚間11點之前知道李文亮噩耗後以「悲傷」為主，隨後情緒趨勢特色轉為「憤怒」。

報告並指出，網民藉此表達對某些機制或政府官員失職之不滿，對於李文亮曾受到公安訓誡十分憤怒。然而，報告卻將網民憤怒指向來自中國內外對中共體制不滿者的「藉機炒作」。

對此危機管理，沃民高科報告提出七條維穩建議，首要前三條是：肯定李文亮貢獻；紀檢部門以「恰當方式」追責，並且建議當局表態在疫情控制後加強問責；加強封堵言論，特別是針對「造謠」以及「境外勢力的不良意圖」。

其次，沃民高科的「危機管理」建議還包括：加強支持疫區以減少負面情緒；致力恢復秩序；發布利好政策以轉移焦點；當局要保持定力，理解當前大眾情緒宣洩的正常反應。

簡而言之，沃民高科對中共當局的七項建議是：肯定、追責、封堵、減負、秩序、利好、定力。沃民高科特別要當局放心，民眾悶在家裡難免不滿、情緒難免放大，但是因為疫情與管制，聚眾上街遊行抗議可能性很小，不必太擔心。

運用大數據控制民心

中國媒體指出，被譽為「人心識別獨角獸企業」的沃民高科，創辦人暨董事長齊中祥博士，是中共工信部情報所輿情中心首席研究員；而第二大股東則是國家重點實驗室的博士生導師。不久前，中共全國政協常委、中國警察法學研究會會長、前公安大學黨委書記暨校長、國防大學博士生導師、中國網絡空間戰略研究所所長還連袂造訪沃民高科，與齊中祥等高管座談。

沃民高科曾經宣稱「獨創」能夠進行「人心識別」的AI技術體系，通過計算億萬網民的大數據，瞭解真實情緒趨勢，從而洞察民心、控制民心。

2018年，沃民高科在北京舉辦的監測與AI分析技術成果發布會，齊中祥還特別強調「從輿情角度轉向情報角度，從實時監測轉向動態預測，從關注信息轉向關注人與信息的融合，從關注事實轉向管控情緒，從關注中國轉向監測全球」的輿情分析五大趨勢，可見其發展全球情報戰與資訊戰之野心。

諷刺的是，若非武漢肺炎肆虐以及李文亮醫師悲劇，恐怕許多人還不知道中共有像沃民高科這樣，以大數據以及AI應用等數位科技洞察大眾人心，進而操控、管理、馴服，甚至奴役人心的怪胎獨角獸企業。在這種具有中共特色的企業邏輯當中，看不到對民情的體恤關懷，看不到言論自由、公平正義、人道精神，徹頭徹尾就是中共極權統治擴張全球的割韭菜工具。

除了錄像監控、臉孔識別、聲波識別、步態識別，乃至社會信用體系，中共對大數據科技的操控有如科學怪人，已經發展到幾乎能大規模引導輿情、操控人心的地步。這種表面光鮮的科技，對人民的洗腦特別科學化、精緻化，不啻是種史無前例的道德墮落。

沃民高科只是中共極權統治的一種高科技新工具，只要意識形態不變，中共還有太多方法可以將爭取自由的苗子滅於未萌之際。前例可知，在武漢肺炎疫情持續升溫的此刻，中共將加強維穩，此時中國各界對於言論自由等基本人權的爭取，希望極為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