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特務的小說家:間諜的歷史即是失敗史 | 辜振豐 | 鳴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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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特務的小說家:間諜的歷史即是失敗史

美國人保羅・惠蘭由於涉嫌間諜活動,2018年底在莫斯科遭俄羅斯FSB逮捕。 圖/美聯社
美國人保羅・惠蘭由於涉嫌間諜活動,2018年底在莫斯科遭俄羅斯FSB逮捕。 圖/美聯社

間諜的歷史,就是間諜的失敗史,因為搞砸了,才會曝光。

——海野弘

2018年夏天,在美國被捕的俄羅斯人瑪莉婭・布提娜女士(Maria Butina)承認為外國蒐集情報。同年12月,曾在美國海軍陸戰隊服役的保羅・惠蘭(Paul Whelan),由於涉嫌間諜活動,在莫斯科遭到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逮捕。接連發生的間諜被捕案,不免讓人懷疑這是俄羅斯的報復行動。

惠蘭被捕後,有記者問普京的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是否打算用惠蘭換回布提娜,佩斯科夫否認,表示「沒有聽到過這種說法」,還說布提娜與惠蘭被捕無關。其實,大國之間的間諜遊戲,彷彿戀情中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時候,反制行動倒可以營救自家特工,最後再來個「交換間諜」。

各國諜對諜

間諜遭到逮捕時一定否認,這是國際通用的做法。

奧地利首都維也納,向來是間諜的溫床。好玩的是,該國領導人竟然歡迎各國情治位設立據點,畢竟這是一大筆可觀的收入。身為中立國,奧地利比較沒有效忠的問題,有些情報靈通人士甚至可以同時擔任俄羅斯對外情報局,及英國軍情六處的顧問,足見這種地下工作能夠領雙薪。

維也納也是間諜交換的名都。2010年7月,美英和俄羅斯舉行間諜交換。其中,美國釋放俄羅斯特工安娜・查普曼(Anna Chapman),而俄羅斯則釋放為英國軍情六處工作的雙面間諜斯克里帕爾(Sergei Skripa)。後來斯克里帕爾遭到下毒而入院,英國當局懷疑是俄羅斯軍情局格魯烏(GRU)下的手,但俄羅斯堅決否認。此後,雙方互相驅逐外交官,美國也來插一手,關閉了俄羅斯舊金山領事館。

有趣的是,去年初俄羅斯和英國再度恢復互派外交官。英國當時振振有詞,結果虎頭蛇尾,最後讓人懷疑只會打嘴砲。例如,英國情治首長向俄羅斯嗆聲,不要小看西方的實力,但俄羅斯回應英國的新型航母開始出海,不但是美國的跟班,而且刷存在感。

回顧上個世紀冷戰時代,國際媒體和電視向來由西方人掌控,而蘇聯的形象則被描繪為魔鬼的代表,尤其蘇聯格別烏(KGB)殺人不見血,但後來發現美國中央情報局(CIA)也是不遑多讓。英國更是透過作家醜化蘇聯間諜,而俄羅斯也開始透過網路在國際發聲及反擊。

日本也常常上演諜對諜的戲碼,人一喝起酒來,容易卸下心防,不該說的機密全部洩光光。上個世紀冷戰年代,KGB特工夕暮一登場,總是在日本防衛省附近小酒館用餐。他們等到這些爛醉如泥的官員迷迷茫茫之後,就開始套取情報。當時,日本潛水艇堪稱世界一流,負責偵蒐蘇聯,而核電/核彈計劃也開始啟動。

在美國被捕的俄羅斯人瑪莉婭・布提娜,於去年10月獲釋。 圖/美聯社
在美國被捕的俄羅斯人瑪莉婭・布提娜,於去年10月獲釋。 圖/美聯社

英國作家葛林(左)則曾經任職於軍情五處,圖攝於1976年,巴拿馬。 圖/美聯社
英國作家葛林(左)則曾經任職於軍情五處,圖攝於1976年,巴拿馬。 圖/美聯社

變身為間諜的小說家

間諜工作所需的洞察力和想像力,在小說創作上同樣是不可缺少。1987年,安東尼・馬司特斯(Anthony Masters)推出《文學特務:變身為間諜的小說家》(The Literary Agents:The Novelist as Spy),內容探討當過情治人員的英國作家,如弗萊明、葛林、毛姆、約翰・勒・卡雷。

弗萊明(Ian Fleming)曾任職於《路透社》,一度到莫斯科採訪,目睹蘇聯老百姓穿著粗布,為了購物大排長龍;一出門,處處看到列寧銅像,心中便留下惡劣印象。二戰期間,轉任海軍情報部,這些經歷是他007龐德系列作品的靈感來源。

葛林(Graham Greene)則曾經任職於軍情五處,被指派到西非從事地下工作。毛姆(W. Somerset Maugham)在日內瓦和美國負責情報蒐集,也因此創作出《秘密情報員》(Secret Agent)。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精通德文,德軍投降後,情報部門指派他在奧地利英軍佔領區監視難民。

其實,大家熟悉的《魯賓遜漂流記》作者狄福(Daniel Defoe),在49歲完成這部大作以前也當過間諜。他偽裝成旅遊作家,前往蘇格蘭實地調查,目的是蒐集反對黨的材料。日本作家海野弘在《間諜的世界史》補充說明:「作家也是騙子,他們騙人,盜取人心,而且有時也會殺人,雖然存在於想像之中。」對此,馬司特斯也有類似的看法,書中提到:

作家和間諜之間有一些相似性,如技術層面和情緒。因為作家生來就是一個間諜,他們不停蒐集情報,借用葛林的的說法,他們常常過著像走鋼絲般的危險生活。一般說來,作家分為兩部分,其一是在社會過著普通生活;另一方面,則在觀察、蒐集情報,沉迷於空想之中,在兩次世界大戰中,有些作家很自然進入諜報活動。

間諜必須是騙子、小偷,甚至有時候是殺人犯。由於種種理由,作家也希望自己可以比間諜更好好扮演這些角色。

他進一步解釋,作家需要滿足出版社和自己,為了平衡,當然時常要說謊,沒有準時交稿,也很少歸還預付版稅,類似小偷,也在書中創造出比現實更陰險的殺手,形同殺人。

小結

2016、2017年間,美國總統因為選舉期間的「通俄門」事件鬧得沸沸揚揚;而上世紀三〇年代,英國也曾經爆發「劍橋四劍客」(Cambridge Four)長期洩漏情報給蘇聯的醜聞,他們都任職於軍情單位。

其中一位是安東尼・布拉恩特(Anthony Blunt),本身也是英國女王的藝術顧問。東窗事發之後,布拉恩特因為王室的關係,並未被逮捕,只遭到解職。對此,海野弘的說法一針見血——間諜的歷史,就是「間諜的失敗史」,因為搞砸了,才會曝光。

英國作家約翰・勒・卡雷精通德文,曾被情報部門指派到奧地利英軍佔領區。 圖/美聯社
英國作家約翰・勒・卡雷精通德文,曾被情報部門指派到奧地利英軍佔領區。 圖/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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