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推定 vs. 無罪推定——自由民主的底線

如果你沒做壞事，為什麼不願意被監聽？

以上這句話，你同不同意？

再看第二句話，請問你是否同意：

如果你沒做壞事，為什麼不願意警察進門搜索？

以上兩句話，如果其中一句你同意，邏輯上另一句你也得同意；同理，如果一句你不同意，另一句也得不同意。但在實際生活中，我們很多人卻是同意其中一句，但不同意另外一句。有點奇怪。

再來一句更讓人為難的：

如果你沒做壞事，為什麼不願意被公開檢驗？

希望我已經抓到你的注意力；這第三句話，在台灣天天被使用，而且是當下的主流價值。台灣的輿論界，今天幾乎沒有人敢於公開反對這第三句話，但是，如果我們不假思索的就同意「如果你沒做壞事，為什麼不願意被公開檢驗」這句話，那麼，有一天我們也會很輕易的就同意前兩句話：如果你沒做壞事，為什麼不願意被監聽？如果你沒做壞事，為什麼不願意警察進門搜索？

這三句話有一個共同性：它們都屬於「有罪推定」的價值觀，隱含了「如果你是沒罪的，為什麼……」的意思。作為對比，在「無罪推定」的法律精神下，句法應該是「如果有證據顯示你是有罪的，就可以監聽（上門搜索、公開檢驗）你」。

美國會不斷發生黑人暴動，原因就是社會上、警界還存在對黑人的「有罪推定」；哈佛大學黑人教授打開自己家門時被路過的警察「推定」他有非法侵入的跡象，佛格森市黑人青年看到警察躲避，被警察「推定」他畏罪才躲避。

中國的文化大革命中，所有的紅衛兵殘暴行為，都基於「有罪推定」，先打了砸了再說。更早的清算地主運動中，顆顆人頭落地，也是基於「有罪推定」，大喇叭廣播的用語是「今天鬥地主，請村民集合」；審判還沒開始，就有罪推定的用上了「鬥」這個概念。

在「無罪推定」的原則下，有罪沒罪要看證據，不是舉手投票。如果單單的「一人一票」就能夠稱為民主，那麼中國的民主比台灣早多了：地主人頭落地時，都是村民一人一票公投出來的決定。

自由＋民主（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一人一票），如果沒有法治，社會一樣會完蛋。法治的最根本，就是「無罪推定」。所以，一個自由民主加上「有罪推定」的社會，遲早會失去自由和民主。

台灣已經出現「一切有罪推定」的現象，氣氛在一點一點的堆高，媒體上的未審先判，網路上的群攻霸凌，都是先兆。大家最好趕快恢復神智，否則台灣的自由民主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