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發布首份假訊息報告：警惕中俄聯手操縱資訊成威脅

歐盟當局近期發布報告，首度警告中國與俄國聯手操縱資訊、影響輿論之重大威脅，並指自新冠肺炎爆發以來，更讓歐盟特別關注中共在國際大肆進行「敘事戰」，不容忽視。

2月7日，歐盟對外事務部（European External Action Service, EEAS）發布「首份外國資訊操縱干擾威脅」（1st EEAS Report on Foreign Information Manipulation and Interference Threats）報告，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EEAS最高主管）波瑞爾（Josep Borrell）在該部門主辦的「外國資訊操縱干擾」（Foreign Information Manipulation Interference）論壇中致詞，表示歐盟長期以來知道俄國對歐洲操縱資訊影響輿論，然而新冠肺炎大流行以來，歐盟也關注到中國在國際操縱資訊之激烈，已經如同「敘事戰」（the battle of narratives）。

波瑞爾強調，中俄兩國合作操縱資訊成為威脅民主之主要來源，是此報告的重要發現，值得警惕。對此波瑞爾宣布，歐盟執委會將建立因應外國假訊息操縱的「資訊共享與分析中心」（Information Sharing and Analysis Centre），加速集中彙整分析案例，分享知識與經驗，強化防衛能力。

中國積極分化歐美雙方

據指出，自2015年以來EEAS總計收集到超過一萬五千份外來勢力對歐洲操縱資訊的案例。以2022年10月至12月的一百個案例為例，其中來自俄國有83案，中國12案，另有5案是中俄協作，來自中國的案例有七成以英文發表。

報告指出意圖「誤導議題方向」的資訊操弄方式，中國案例占56%、俄國占42%；「企圖扭曲事實」的俄國案例占35%、中國占18%。被假訊息攻擊對象最多是烏克蘭，其次為歐盟，美國和波瑞爾本人也被攻擊。報告強調中國特別積極分化歐美雙方，尤其在歐洲散布疑美論調，將歐洲不安的主要來源指向美國。

報告也指出中共官方媒體與官員都利用社群媒體協助放大有利於俄國的陰謀論，例如大量傳播美軍在烏克蘭設有生物實驗室的假新聞，中俄合作操縱輿論跡象明顯。

在EEAS論壇，歐洲議會（European Parliament）「外國干預歐盟民主程序特別委員會」（INGE）主席格魯克斯曼（Raphaël Glucksmann）等多位與會者直言，歐盟應對假新聞能力「相當脆弱」、「還沒準備好」，建立民眾對於資訊戰的認知與警覺，以及因應問題的迫切感，誠屬當務之急。

歐盟長期依賴中國市場利益，對中政商關係傾向綏靖路線，雖多宣稱其為謀求歐洲生存發展的務實外交之道，然對於中共極權擴張欠缺警覺，對於中共滲透統戰防備不足，幾乎已到「門戶洞開」地步。近年國際局勢丕變，在美國等國家以及歐洲議會施壓之下，歐盟終於逐漸調整方向，提高對中共之警覺。

例如格魯克斯曼曾經於2021年11月初率領歐洲議會代表團訪問台灣，這是歐洲議會史上首次派遣官方代表團訪台。在與相關部會討論後格魯克斯曼表示，台灣在中共常態性的假訊息攻擊下建立民主，因應方式靈活敏捷，包括集結媒體、公民、智庫、非政府組織，建立快速且全面的反應機制，值得歐盟參考。

台灣防衛假訊息仍相當不足

此外，2021年11月底，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等東歐波羅的海三國議員代表團訪問台灣，參加台灣立法院主辦之「2021開放國會論壇」，與歐盟多國政要進行視訊會議，研討因應中共典型專制威脅、弱化民主、假訊息攻擊等議題。

幾乎同時，2021年11月30日立陶宛總統瑙塞達（Gitanas Nauseda）訪問法國，與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提及立陶宛同意設立台灣代表處遭到中共報復，馬克宏重申法國堅定支持立陶宛。

當時11月29日法國國民議會剛以39票贊成、2票反對、3票棄權之懸殊比例，通過「挺台參與國際組織」決議案，此前半年法國參議院則於5月初以304比0、無人反對之票數，跨黨派支持通過「贊同台灣參與國際組織工作」決議案，皆顯示法國對台灣之強烈支持。

對此，法國外交部官員勒莫因（Jean-Baptiste Lemoyne）強調，台灣是法國在亞洲重要夥伴，具有關鍵地緣政治地位，對抗新冠疫情有成，與法國共享人權價值，力挺台灣參與國際理所當然，對法國也有實質助益。

當時在荷蘭，11月30日荷蘭眾議院也高票通過兩項挺台動議，一為呼籲政府正式表態反對中國片面改變台海現狀，二為呼籲政府敦促歐盟支持立陶宛挺台，此兩項動議案分別以120比30與117比33的壓倒性票數通過，顯示荷蘭對台灣之重視。

然而長期觀察台灣政局，可以感知中共侵犯台灣的假訊息威脅持續風高浪急。台灣因應中國近距高壓威脅的特殊經驗固然值得歐洲參考與支持，然而對於中共大規模假訊息認知戰的防備仍然極為不足，相關權威研究甚為有限，民間自衛意識更待加強。歐洲對於台灣反制中共假訊息的機制與效率未免過譽，台灣不容樂觀。

EEAS的「首份外國資訊操縱干擾威脅」報告，對於中俄聯手威脅的示警縱使來得稍晚，但也足以凸顯歐盟當局已將中俄兩國視為一丘之貉，對中國難再維持綏靖，尤其在俄烏戰爭纏鬥一年危及全球的陰影下，對於中俄侵犯民主自由體制之惡行特別敏感，至於如何有效整備防衛，實有賴民主陣營加強合作，尤應避免中俄持續擴大分化統戰、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