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劍／《進擊的正義》：為了追求自由正義不斷戰鬥的「巨人」們
想像一條線，它來自於百年前，連結到紐約市的某棟建築物，一路經過國境的柵欄及選舉的紛擾，它試圖區分愛國的軍人、拆散父母子女，甚至命令子宮生育，但始終承受兩邊力量的拉扯，最後來到了法院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有如解放的自由。
這是一部描述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戰鬥的紀錄片，一如它的英文片名《The Fight》，影片中穿梭剪輯了美國前總統川普、政府官員、ACLU律師、弱勢的當事人以及法院的片段。在零容忍移民政策、跨性別者從軍、非法移民墮胎權、人口普查爭議的事實基礎上，四件訴訟分頭併進。在各自的價值衝突中，最清晰可見的，就是ACLU成員挺身而出，為了守護自由人權的戰鬥身影。
鏡頭下的衝突
不過身為觀影者，終究只能看到一方鏡頭捕捉的畫面，只能聽到導演想告訴我們的話。在理解這些議題之前，或許可以先建立起客觀的前提：目前所知，只是一顆鏡頭下的衝突。
作為ACLU的戰鬥紀錄片，在豐富的衝突、有限的時間之下，對方的主張顯得簡略甚至扁平，技術上應該是無可厚非。但觀影的重點或許不只針對議題本身，我寧願將目光投注在他們的行動，他們在法庭上對抗政府的戰鬥姿態。
若說國家統治人民，只能由法律馴服國家，我看見他們振振有詞地闡述憲法、演繹法律，一一抽出那些無形的線，那些隱約卻巨大，具有限縮、歧視甚至侵害嫌疑的線。影片中至少有兩次以上，鏡頭刻意停放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門正上方的刻字：「EQUAL JUSTICE UNDER LAW」，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我想這是導演明確傳達出的ACLU精神：為了公平正義，永不止息的戰鬥。
當然，正義的形象總是模糊難定，甚至會隨著立場變動出不同的面向。如果說本片當中非法入境者與分離子女團聚的畫面令人動容，那麼假使美國政府拍攝了另一部宣傳零容忍移民政策的影片，或許國家安全的重要性也會令觀影者深有同感——相異的觀點，看到的正義形貌往往截然不同，於焉衝突。
真實世界的法庭上，四件訴訟呈現雙方的論據對抗，可能不是如此平鋪直敘而理所當然，畢竟我們侷限在一顆鏡頭的視角，指向「正確」結局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影片中的「配角」法官們，實際上或許陷入尋求平衡的兩難，該怎麼取捨、如何說明判斷的理由，是無比艱難而重要，卻都是鏡頭外的事了。
法律之前，人人平等
影片中，ACLU法務部門主任David Cole有一段平實而動人的話：
我們捍衛所有人的公民自由，然而不是每個ACLU成員都認同，並非全部的美國人都認同。一項權利的保障，代表任何人都能行使該權利，不是只有你認同的人能享有該權利，而是人人都有這項權利。
它再次加深了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門上「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的使命，我們如何能由自己或多數人的喜惡，來決定少數人的價值與權利？即便壓迫的過程充滿了正義形象的包裝，甚至會讓施壓者侵害時毫無自覺，但如果能冷靜下來，理性回歸平等的基礎，除去所有不當的連結，在法治國的眼裡，那條無形的線將清晰可見。
ACLU成員最難能可貴的，或許是面對那些自己完全無法支持的觀點，依舊奮不顧身捍衛他們表現的自由，如此戰鬥的姿態，何等獨立而超然。
小結
最後回到本片的中文片名《進擊的正義》，不知道命名者是否受到日本漫畫作品《進擊的巨人》啟發——在漫畫設定中，進擊的巨人不管處在哪個時代，都會為了追求自由不斷前進。
本片的主角ACLU跨越了一百年，持續為了追求自由正義而戰鬥，面對無比強大的國家政府，他們也要有巨人的勇氣，其來源或許就像ACLU的標語：「Because Freedom Can't Protect Itself」，所以總是要有人挺身而出吧！
（原文授權轉載自「Giloo紀實影音」，原標題為〈《進擊的正義》：戰鬥的姿態〉。）
｜延伸閱讀｜
▲ 線上影展《司法院Class：為誰辯護？》（點圖前往觀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