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惡的距離》:留下的空白,你想填上什麼? | 司法流言終結者 | 鳴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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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惡的距離》:留下的空白,你想填上什麼?

圖/公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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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愛的人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3月24日,公視《我們與惡的距離》正式上映,第一集即以死刑犯的辯護律師王赦遭被害者家屬潑糞開始,以如此激進的手段衝擊觀眾的眼球與感官。片頭模擬網路上的一片留言罵聲,也真實呈現台灣每逢發生重大社會矚目案件時民眾的反應。

第10集在昨天(21日)劃下句點。被害者家屬與加害者家屬一同參與共同心理治療、精神疾患穩健治療,傷痛慢慢結痂,看似一切回歸美好。如同結局的單元名稱「未來的樣子」,留給了觀眾一個期許與願景。

這部戲雖然短短10集,卻帶出了包含死刑、精神疾患、媒體、社工師、精神科醫師、財團、被害者家屬、加害者家屬、社會修復等諸多議題,你看到了哪些?又有哪些吸引你的關注?

在網路世界被「斬首示眾」的殺人犯家屬

我哥是殺了人,但我跟我家人生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這是李曉明的妹妹李大芝面對「品味新聞」的跟監,家人躲藏的地點遭到曝光,面對接踵而至的指點及垃圾攻擊,衝回新聞台與副總監宋喬安爭執的其中一句,對照到現今的社會,毫無違和感。

「誅九族」是古代帝制時期冒犯皇室的下場,然而時過境遷、物換星移的現在,誅九族消失了嗎?不,並沒有,只是換了個方式存在。從以前的推上刑場斬首示眾,變成了推上新聞畫面,讓大眾以「言語」這把利刃,在網路的世界「斬首示眾」。

這其中又牽涉到媒體自律的議題,包含劇中的「快訊」新聞台,總會在第一時間以未經查證的新聞搶快,收視率穩坐第一。然而當我們指責媒體的同時,似乎也忘了,媒體的習性不正是因應觀眾的需求而存在嗎?

圖/公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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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公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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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疾患者該去哪裡?能去哪裡?

劇中圍繞的一大重點,就是「精神疾患」。民眾對精神疾患的不認識,媒體蓄意誤導的黑標籤,都導致精神疾患者及其家屬親友感受到社會的敵意,於是躲藏、遮隱、當作沒事。縱使覺得有異狀也不敢就醫,甚至就醫了就像思聰一樣,面對旁人的閒言閒語而放棄吃藥。

「康復之家不要在我家旁邊!」「有病就該吃藥,就該關在家裡不要出來亂跑」是社會大眾對精神疾患的不了解、媒體的誤導下而產生的敵意。但他們能去哪裡、又該去哪裡?憑什麼就該關在家裡?當精神疾患者因社會的敵視放棄就醫、放棄吃藥,導致病症更加嚴重,我們的媒體與社會,依然用著習慣性的邏輯思維——與我們隔絕就好。

「我以前也過得很苦啊,我就沒變成他這樣」「精神疾病就是腦袋有病,就是過太好命才有時間想東想西想出病來,忙著工作賺錢哪有時間想那些」「一定是你們家祖先幹了什麼壞事的報應」「你跟神經病住久了也會變神經病」,這是社會大眾面對精神疾患者時,因不了解而產生的敵意言語。對於背後的成因,沒人在乎;對於如何預防,也沒人在乎。

因精神疾患影響而犯案的精神疾患者,他們更需要的是治療,而非刑罰。司法流言終結者團隊在〈成立司法精神醫院有譜?這顆球誰來接?〉一文中曾呼籲成立司法精神醫院,然而時至今日,行政部門仍然在互踢皮球。

司法院秘書長呂太郎於去年12月1日的司法影展座談會中,公開表示對司法精神醫院的成立樂觀其成,但因為涉及醫療專業與行政資源的利用,無法由司法院來主導司法精神醫院的成立。行政機關的碎裂化,導致許多必要的政策無法推行。「法不修、醫院不成立」,司法只能依法判決,卻換來指責司法無能的聲浪,而我們的立法機關與行政機關仍然安然無恙。

圖/公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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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空白,你想填上什麼?

在劇中的最後兩集,應思聰急性病發,跑到社工師辦公室大鬧,而也在社工師宋喬平一步步的安撫下,引導思聰說出幻聽中媽媽、小欣所說的話:「我不是拖油瓶」「為什麼我愛的人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這些都是思聰對於心中那些過不去的痛的控訴。

「以前的他,在我們面前多有自信,笑得多開心啊,怎麼現在成了這樣子?」大多精神疾患者,不是沒有抗壓力,而是將壓力與痛都深埋在心底,鮮少與人分享,獨自承受著那些痛與壓力,所以我們都誤以為他們真的樂觀、自信。或許,透過理解精神疾患的症狀及成因,試著鼓勵病患就醫、定期回診及吃藥,輔以心理諮商、團體治療等方式,更助於精神疾患者的穩定與社會復歸。

戲劇的最後,應思聰及李曉明的家屬,以及被害者家屬透過共同心理治療慢慢走出陰霾,看似完美的結局,卻也留下了一片空白——陳昌。

我們只看到在劇中殺了兩個小孩的陳昌,最後在獄中自殺。他不是因為畏罪自殺,而是因「我就是想死」而自殺,但從李曉明案件我們已經得到一個前車之鑒:加害者的死,不會撫平被害者與加害者家屬心中的痛與遺憾,只滿足了媒體與網友,讓他們的情緒找到出口。

陳昌的家屬、陳昌案件的被害人家屬過的又是什麼樣的光景?媒體、網路、社會、政府又將如何對待他們?這留下的空白,觀眾們想填上什麼?讓我們透過《我們與惡的距離》這部戲,再思考一次「我們」與「惡」的距離。

圖/公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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