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中共專制？中國人「沉默大多數」的深層恐懼逐漸浮現

中共習近平政權近年加緊嚴控言論，中國主流媒體充斥歌頌習近平與中共之論調，反對意見遭到大量刪除，甚至挾著宣傳統戰工具影響國際輿論。然而近期美國知名智庫發布報告指出，中國「沉默大多數」反對中共專制高壓，更崇尚自由開放與市場經濟，世人判斷中國情勢不能忽視此現象。

美國華府知名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與史丹福大學「中國經濟與制度中心」（SCCEI）聯合發布研究報告顯示，中國有大量民眾，特別是精英階層更崇尚自由，並非全然支持中共政策與宣傳。報告認為此研究發現有助強化美國對中政策，美國當局可以更重視與了解中國懷抱自由主義思想的「沉默大多數」，從而加強合作。

中國精英階層傾向自由開放

這份研究由史丹福大學傳播學副教授潘婕以及政治學助理教授徐軼青共同主持。報告發現平均來說，在政治方面，中國收入和教育程度較高的族群更傾向自由主義、市場化和非民族主義觀點，在中共政權趨於專制，並且特別強調國家民族利益的此刻，顯得更具意義。

研究表明，中共政權必須費力與此傾向相抗衡，在推行政策時會面臨大量沉默反對以及陽奉陰違。

研究並且顯示，中國公民對於個人權利和政治自由的看法，並不總和政策與宣傳一致。例如，大多數受訪者認為政府不應干涉人們要生多少個孩子；受訪者也傾向維護言論自由，即使以影響社會穩定為代價。

在經濟方面，受訪者傾向提高醫療民營化程度，即使支付更高費用，公眾也願意接受公共資源的費用不平等以換取更好服務。這點因為違背習近平近年一再強調的「共同富裕」目標，以及將階級不平等「政治化」，特別引起關注。

受訪者也多主張抑制國營企業擴張、減少對民營企業課徵重稅，期待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而非以中共主導的公權力來左右市場、判斷企業成敗，甚至與民爭利、國進民退。

在外交方面，收入與教育程度較高的受訪者較不支持強烈軍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政策，而雖然中國表面看似瀰漫愛國主義情緒，但民眾並不支持戰爭。以南海為例，若以戰爭為代價，受訪者對軍事擴張的支持度明顯下降。然而同時值得注意的是多數受訪者支持維持或增加中國在南海現身，此緣由與實情尚待深究。

報告認為，中國社會存在不可忽視的「沉默的自由主義」，足以壓制中共政策。有鑑於此，報告建議美國當局在制定對中政策時，應該認真顧及這些相當有影響力的潛在認同者。

違背以往「受益者」主流觀點

然而至此，敏銳的讀者朋友可能發現，此報告可能略為違背以往主流觀點，因為長期研究或主張大多認為，長期以來，中國精英階層是中共黨國裙帶資本主義的受益者，會比其他族群更擁護中共政權。

報告結論則認為，中國社會存在「沉默的自由主義大多數」，阻撓習近平施政，而且他們的主張更傾向美國等西方國家的道路。這些關於中國民眾沉默意向的「新發現」，對美國的對中政策有重要的「參考價值」，例如，在對印太和中國的政策採取完全敵對的立場，可能反而失去中國社會某些階層對於美方的沉默支持。

不過，此報告結論拿印太戰略與軍事威懾來類比尚待商榷，對於所謂「參考價值」的積極意義也著墨不多。然而值得注意且可以並列參酌的是，適巧不久之前網路廣傳一篇〈客觀評價習近平〉的四萬字重磅長文，不慍不火地細數習近平十年前「登基」以來的施政脈絡。

該文從韜光養晦到戰狼外交，從一帶一路到債務泥淖，從修憲稱帝到斲傷人權，從專制擴張到遭遇圍堵，推演中國十年來政經社會沉淪巨變的過程，從中印證習近平自卑平庸卻又好大喜功的人格特質，以及對中國未來的悲劇性影響，從此文呼應這份CSIS「沉默大多數」研究報告即可強烈感受到，反對習近平專制政權龐大族群的清晰圖像呼之欲出。

中國社會的巨型量體、高度複雜性、城鄉與貧富差異，加上中共對言論的嚴厲管控，難免使得任何調查都相當艱鉅；然而合理的推論是，受訪者畏於中共鋪天蓋地的專制監控，會更傾向保留反對意見，如此雖然勢必影響調查的準確性，但也可見「沉默大多數」比例很可能比此調查還要可觀得多，對中共政權而言，無異於一股沛然洶湧的反抗暗流。

而「沉默大多數」的積極意義為何？又會沉默不語到幾時？研究報告對沉默族群的期待是否過度樂觀？不論如何可以預見的是，中國這幾十年來的受益者已經感受到面臨「大洗牌」威脅，對於習近平政權大刀闊斧回到改革開放前的深層恐懼，已經逐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