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禁出國的勞資爭議:從張上淳「醫師兒」出國旅遊談起 | 陳亮甫 | 鳴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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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禁出國的勞資爭議:從張上淳「醫師兒」出國旅遊談起

一名著防疫裝備的醫護人員於急診室外進行疫情防控。 圖/歐新社
一名著防疫裝備的醫護人員於急診室外進行疫情防控。 圖/歐新社

近幾日,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專家小組召集人張上淳兒子於本月初的出國行程,受到媒體大規模檢視,毀譽參半。部分民眾與醫界人士抨擊出國之舉不妥,打擊防疫士氣;另有部分意見認為出國禁令本就不合理,而張姓醫師所做所為並未觸犯任何當時法令,外人沒有非議空間。

在評論之前,筆者認為成年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縱使是未成年者也是與父母有異的自主獨立個體,沒有人該因家人的行為而受連坐。正如同我們(理論上)不應獵巫般地,把所有犯罪者的家人抓出來釘上十字架。

張姓醫師防疫期間出國是特權?

跳過2月底單獨針對醫護社工的出國禁令是否有違憲疑慮,讓我們直接回到本次事件的爭議關鍵。

假設媒體所稱的張姓醫師出國行程為真,當時其前往旅遊的國家連「一級注意」疫情都沒有,衛福部官員甚至說出「醫護人員只是不能去少數國家,想去加拿大滑雪也沒問題」的說法,而臺大醫院對於院內員工的出國規範,更沒有提及非疫區能否前往的問題,員工依法辦理休假何錯之有?

臺大醫院自古便有「出國報備核准」制度,每次請長假,員工都需要註明是否出國、目的地為何,亦曾有員工因為未報備出國又大膽「打卡」炫耀而遭告誡。

易言之,張姓醫師的出國行程不僅合乎規定,同時也經過主管與人事單位的核准,若說其享有「特權」,等同指控臺大醫院管理階層因人設事,這是對於龍頭醫院極大的指控。院方應及時澄清,勿陷主管於不義。

2月底衛福部禁止醫護社工出國,引發醫界怒火。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2月底衛福部禁止醫護社工出國,引發醫界怒火。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醫護限出國的勞資爭議

雖然以上所言好像在替該名醫師的出國行徑護航,筆者確實也沒有跟著砸石頭的意圖,但此刻醫界的不滿——尤其限制醫護出國,但張姓醫師卻可以出國——筆者也能理解,以下且先講兩個已知的事實。

第一,2月27日,醫事司發布新聞稿限制醫護人員出境,其中三級地區須經衛福部同意,一、二級則由醫院核准,其餘區域不在此限。然而,早在2月25日醫事司的整備會議上,就有許多醫院高調強調自己的醫院已經「超前部署」,限制所有員工出國申請,違者還有懲罰。對此,衛福部早已知情,卻沒有任何立場,僅在日後的《Q&A》中說明「依勞基法辦理」,儘管全國僅有十分之一的醫師適用勞基法規範。

第二,部分醫事人員在發布旅遊禁令前出國前往日本等一、二級地區,返國後應自主健康管理,孰料指揮中心於2月25日發布規定,禁止自主健康管理期間的醫護人員進入醫療機構,等於有許多人被強迫放假,而非自己不想上班。

而這段放假期間的薪資,既然員工沒有違反規定、疫情的發展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理當一毛不差領取,卻見許多醫院要求員工請事假因應。對此,勞動部長、衛福部官員回應立委質疑時裝聾作啞,一下說會再溝通、一下說勞資自行協議,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往有利醫院的一方傾斜。

令人憎恨卻又無比熟悉的故事

一張張「我堅守崗位,你待在家裡」的溫馨合照在網路上流傳,醫護人員正勉強相信政府補償誠意,接受了無法出國事實的當下,聽聞竟然有人利用制度、合法出國,綜合上述種種醫院越權、擴權的紀錄,自然是氣急敗壞;有時到底生氣的是個人、是指揮官員或者對這制度無力的控訴,也不是那麼清楚了。

基本上這樣的政府是醫護所憎惡的,卻也是醫護所熟悉的。為了國家政策需要,基層勞工應配合種種政策;但當勞工權益受損、飽受欺壓,政府的角色卻又神隱,永遠都有其他的對象可以卸責。醫院違反勞基法是勞工不懂爭取自身權益、沒有組織工會;總額制度點值縮水,是醫師惡性競爭、拚命衝量造成的;醫療糾紛是因為司法制度不全;急診壅塞是醫師沒有好好教育民眾。

通通都有道理,通通都讓人惱怒。其實多數醫護人員對於防疫期間的付出頗有榮譽感,感謝國家防疫政策的先發制人,讓我們至今未淪陷於絕境。但回頭一想,過去自己遭受什麼程度的對待?疫情過了以後我們能盼到更負責任的國家政府嗎?

這或許是找誰來扛罪,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為了國家政策需要,基層勞工應配合種種政策;但當勞工權益受損、飽受欺壓,政府的角色卻又神隱。 圖/法新社
為了國家政策需要,基層勞工應配合種種政策;但當勞工權益受損、飽受欺壓,政府的角色卻又神隱。 圖/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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