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仲嵐／當居酒屋外帶成為常態：日本人在家「宅喝」的新日常
「歡迎光臨，居酒屋料理的外帶如何呢？請一定要考慮看看！」週間的傍晚5點左右，一般來說就是日本上班族準備結束一天作息、居酒屋陸續開門的時刻。店員在準備開店時不疾不徐地掛上布簾，依照過往的經驗，接下來就會看到店員站在門口，辛勤地招呼拉客，為一天的生意做好準備。
不過，在新型冠狀病毒肆虐的當下，取而代之的是店員開始將做好的居酒屋料理一一陳列在店門前，並且將菜單貼在門口。筆者造訪的店面就推出「三道下酒菜1,000日幣」，如果不喜歡冷菜、想要其他熟食，店員會立刻進去幫客人料理，基本上所有菜單都可以外帶！
如果將時間倒退回兩年前，這可能是很難想見的光景。下班來喝一杯，對日本上班族來說真的是解除一天疲勞的必要活動，居酒屋光是招呼下班的店內客人就已經忙不過來，過去基本上不提供外帶。然而從2020年起遭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打擊，客人幾乎銳減到個位數，居酒屋也不得不順勢做出應變。
晚上7點以後不准賣酒！
日本至今確診病患多達43萬人，其中東京就有11.5萬人，幾乎佔了四分之一。居酒屋聚餐的群聚感染，被認為是主要的傳染途徑。許多有家庭的上班族們，為了孩子與另一半的健康，在這一年多幾乎割捨掉最喜愛的外出飲酒，「宅喝」成了日本新的日常。
當中，不少居酒屋因此出現了經營危機、甚至倒閉。不過就筆者來看，東京的不少業者還是展現出他們在經營之道的轉變。日本從1月8日起再度發布「緊急事態宣言」到3月21日，要求飲食店只能營業到晚上8點，酒精類的供給只能到7點。
對於上班族來說，即使在家上班，7點多能打卡下班就已經算很早，就算想出門趕去居酒屋，也早過了點酒時間。也因此，真的不難想像店家會將所有的菜單都推出來賣，多一個機會是一個機會。
久而久之，店家也對願意進來的客人想出應對之道。筆者去過的店家中，有的店家會讓客人在7點前一次點完酒類，而在營業結束前分批將酒上完。有的則是在7點半後悄悄熄燈，但是會讓剩下的客人在裡面喝完想喝的酒。
假日營業新型態
在過往，因為平常上班日賺上班族的錢都已經忙不過來，居酒屋是不會在週末開店的。不過在新型冠狀病毒肆虐下，平常日的居酒屋門可羅雀，許多居酒屋也改在假日營業，週一週二反而休假。
假日營業也有其好處，由於不用上班，所以居酒屋索性中午就開門，營業同樣到晚上8點，卻也吸引不少在地人前來消費。平時因為上班，許多人都在公司附近跟同事喝酒，在疫情下，反而假日約個三五好友在家附近喝，「白天喝酒（昼飲み）」也漸漸成為新流行。這種歐洲的生活方式，漸漸影響到日本日常生活。
許多連鎖居酒屋品牌，平日也開始客串在店門外賣起便當。有的店因為沒有客人，乾脆開著小貨車到各大商業區與上班族區域去賣便當；有的居酒屋轉念一想，跟附近的老人院談起合作，固定提供不同菜色的熱便當，讓老人換換口味，自己的店面也能堅持下去。
日本政府當然也作為後盾，提供願意在8點提前結束的店家資金補助，光是東京都的店家，一天就可以拿到六萬日幣。當然，或許對一天賺幾十萬的店家來說，這只是杯水車薪，不過為了將來可以回歸正常生活與重新迎接客人，許多居酒屋也在堅持著他們的經營韌性。
對於筆者來說，能下班去喝一杯，跟人聊天激發創意，也是人生一大享受。在疫情當下悶在家中，確實有些無奈，但跟這些店家比起來，筆者真的是相對幸運。期盼早日解禁的日子到來前，也要適應這樣新型「在家居酒屋」的型態。
（※ 作者：鄭仲嵐，1985年生，現居東京，擔任nippon.com多語種部門記者、編輯。畢業於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大學曾留學日本，喜歡搖滾樂與棒球。過去任職台灣的電視臺，現定期供稿給BBC中文、德國之聲中文與鳴人堂、關鍵評論網等台灣媒體。本文授權轉載自「獨立評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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