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istin/《鳴鳥與游蛇之歌》:深淵崛起的獨裁者,飢餓遊戲史諾總統 | 鳴人選書 | 鳴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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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istin/《鳴鳥與游蛇之歌》:深淵崛起的獨裁者,飢餓遊戲史諾總統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美聯社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美聯社

也許多數閱讀過《飢餓遊戲》原著小說的讀者、觀賞過改編電影的觀眾,都會對高高在上、深不可測的史諾總統感到萬分好奇,無論架空世界或真實歷史中所謂的暴君、獨裁者,難道就象徵著純粹的「邪惡」?

有些邪惡不見得存在理由,有些則是錯把尋求已久的惡當成善,而論及親手將這個泯滅人性的遊戲推至巔峰的科利奧蘭納斯・史諾,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這條路?此部前傳《鳴鳥與游蛇之歌》隨後提供了我們合理而縝密連結的反派源起故事。

還沒成為史諾總統的少年

科利奧蘭納斯覺得與大家的「浪漫想法」沒有共鳴,就像他對戰爭沒有浪漫的看法。身在戰鬥之中,經常需要很有勇氣,因為有其他人缺乏計劃。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幫飛斯都擋子彈,也沒興趣知道。至於都城的崇高想法,他們真的相信嗎?他所渴望的事物與「高尚」無關,而是與「控制」很有關係。

身為都城人,擁有一個響亮亮的顯赫姓氏,雖然家道中落、三餐不繼也必須維持表面上的榮耀,也因此,即使是個性尚未定型的科利奧蘭納斯,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些世故,有些優越感,有些菁英主義。

蘇珊・柯林斯選擇從無異於一般人的情感弱點、道德擺盪與人性層面,由內而外側面堆疊「時勢造反派」的過程。彼時的飢餓遊戲才處於第十屆,還未有太多人關注,還未包裝成有著完善規劃、浮誇場景與先進科技的一場殘酷盛宴,並且是由都城的學生擔任導師,導師家族的地位、財力、資源與聲望決定手中貢品的獲勝機率。

那年才18歲的他被分配到來自窮困邊陲如第12區的劣等貢品,看似營養不良、身體素質極差的露西・葛雷,甚至還隸屬於少數族群柯維族,在飢餓遊戲中勝出的機會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楚楚可憐的她卻足以憑著傲人歌喉獲得許多觀眾的支持。

稱不上意料之外,科利奧蘭納斯的導師之路連滾帶爬走得跌跌撞撞、鼻青臉腫,與其說見證獨裁者的崛起,不如說是見證一個人情感的殞落以及道德觀的崩毀,從還願意輕信於愛情、良善、憐憫、公平、正義等美好本質的青少年,被迫一步步靠近深淵,於懸崖邊緣設法憑著自己的力量險境求生。

當人沒有任何籌碼選擇自己拿到什麼牌時,只能退而求其次,拒絕任人宰割,好好把握手中僅有的一切,因此,他細細打量人群裡這位有著一頭黑色鬈髮,身穿彩虹色百褶洋裝的女孩,有如「一片蛾類之中的破爛蝴蝶」般教人難以忽視。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IMDb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IMDb

有血有肉的游蛇

猶如納粹將猶太人送入奧斯維辛的火車,大多用於運送牲畜和物資,直接將這群12個區域的一男一女貢品載至動物園,極其惡劣的環境、飲食都比對待動物還不人道,有些貢品因此飢不擇食、罹患傳染病,甚至趁機殺害自己的導師。在數度震撼教育下,科利奧蘭納斯才發現,導師與貢品之間的關係並非單方面提供協助,而是建立在一定程度信任上的唇亡齒寒與互利共生。

飢餓遊戲的一貫步驟也區分為熱身賽、例行賽以及季後賽,不始於競技場內,不終於競技場內,貢品一個接著一個死亡,導師一個接著一個遭遇不測,在獨裁者眼裡生命無分貴賤,無論都城或施惠國,舉凡擋在其鞏固權力之路上的生命皆輕如鴻毛。

蘇珊・柯林斯落筆的節奏掌握本身就已極具電影感,描寫起自相殘殺的遊戲經過更是張持有度,緊湊刺激,精彩交織兩種命懸一線的危險處境。戰場中貢品各自保命,戰場外人們各懷鬼胎,後來才知道,除了比智慧、比體力,原來最終勝出的關鍵還是在於誰的生存意志能多撐住一口氣。

賽嘉納斯代表的是理想主義者,感性而衝動,為了追求正義不惜玉石俱焚,科利奧蘭納斯象徵的則是現實主義者,冷靜而軟弱,為了明哲保身不惜出賣朋友;這個極盡殘酷之能事的比賽宛若萬丈深淵,彼此雙向凝視,曾經參與其中的,無法不沾血腥全身而退,也難以從倖存者身分回歸之前的人生,飢餓遊戲斷然區隔出以前與以後。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IMDb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IMDb

戈爾博士循序「啟發」科利奧蘭納斯的過程裡,不斷促使他思考創造飢餓遊戲的目的與原因,為什麼會需要飢餓遊戲?又為什麼必須是飢餓遊戲?史諾一剛開始只能制式化答道,是為了讓人銘記戰爭、懲罰各區的叛亂行為,並透過社會契約控制住人類與生俱來的暴力與混亂本性,雖然覺得如此動機稱不上大錯特錯。

但漸漸地,他領悟到「手段」才是構成暴政最為關鍵的部分,透過飢餓遊戲進行恐懼管理。透過適者生存的競技場,重現戰場上人性陷入失序和瘋狂的情景,以永不停歇的戰爭、勝負,縝密控制住對都城以及掌權者最有利的情勢。

書名《鳴鳥與游蛇之歌》,The Ballad of Songbirds and Snakes,點明了「鳴鳥」與「游蛇」所扮演的重要角色,露西・葛雷黃鶯出谷的嗓音化身鳴鳥,而鳥又分為八卦鳥、仿聲鳥與後來的學舌鳥——科利奧蘭納斯第一眼便下意識排斥的不受控混種後代,終將成為凱妮絲胸口那隻施惠國紅色革命象徵。

而游蛇,對散發陌生氣味的對象展開攻擊的鮮豔毒蛇,即使曾被心儀之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也必然踩著他人的屍體剷除異己,向權力核心靠攏,遮掩自己的天真、軟弱與恐懼,不斷強化殺戮活動的規則、設備與技術,從尋常男孩一步一步長成《飢餓遊戲》世界中有血有肉的佛地魔。

有時候他會回想起某個甜美的時刻,幾乎要期盼最後得到不同的結局。然而,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修成正果,即使他留下也一樣。他們實在天差地別,而且他不喜歡愛情,那讓他覺得自己愚蠢又脆弱。如果他有機會結婚,選擇的對象不能動搖他的心,甚至選擇他痛恨的人,這樣她們就永遠無法像露西・葛雷一樣操控他。永遠不會讓他感到嫉妒,或者脆弱。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美聯社
《飢餓遊戲》電影劇照。 圖/美聯社

※ 本文為《飢餓遊戲前傳:鳴鳥與游蛇之歌書評大塊文化授權刊登。


《飢餓遊戲前傳:鳴鳥與游蛇之歌》
作者:蘇珊.柯林斯(Suzanne Collins)
譯者:王心瑩
出版社:大塊文化
出版日期:2020/08/26

《飢餓遊戲前傳:鳴鳥與游蛇之歌》書封。 圖/大塊文化提供
《飢餓遊戲前傳:鳴鳥與游蛇之歌》書封。 圖/大塊文化提供

  • 文:Kristin,東吳中文畢業,英國 University of Sheffield 國際行銷碩士,關鍵評論網書評專欄作者,目前經營粉絲團及部落格《Let Me Sing You A Waltz》,喜愛透過觀影、閱讀探索人與人以及人與自我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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