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司，我過得還不錯——自由工作者最重要的小事
就像上班族偶爾會抱怨：「要不是為了這份薪水，早就不想幹了！」收入不穩定的自由工作者，也會害怕做完一個案子之後沒有工作進來，收入來源中斷。基於這種恐懼感，自由工作者會害怕拒絕邀約、不敢挑案子，有時候勉強接了低於行情的工作，甚至自己在報價階段就不敢往上開價，窮忙的結果是累死自己。
建立自己的取捨標準非常重要，哪些工作應該做、哪些案子不用接？基於自己的財務狀況和生存策略做選擇，沒有標準答案。不過，自由工作做得久，結構大致會趨近80／20法則：80%的收入來自20%的主要工作，另外20%的收入則來自四面方、80%的多元邀約。
有幾個穩定的案子來源，加上許多有趣的邂逅，組合起來構成完整的工作和收入，有些是賺錢的案子，也有些本身就很有趣的事情，如果還能自己創造工作那就更好了。
創造工作的嘗試放在本章的最後，這篇文章，先談談如何妥善拒絕又不傷害案源？溝通工作內容時要避免哪些地雷？報價和訂合約時有沒有應該注意的細節？
有同理心的拒絕，維持案源
如果做完一個案子才開始找下一個，工作肯定會中斷，為了避免收入青黃不接，提早半年或一年就做好工作規畫很正常。利用接案開會時問問案主之後的規畫，利用日常聊天聚會了解合作夥伴的時間規畫，有機會張開天線就別放過。
真的缺案子的時候，我都在臉書跪求大家給我工作，憑自己的專業賺錢，沒什麼好丟臉的，大可以挺起胸膛，只要自己想工作，還有人阻止得了嗎？
行走江湖時間久了，大致可以抓到產業的節奏脈動。以文字內容這行來說，我發現年底到春節總是案子特別多，可能年度回顧和展望新年是社會趨勢，耶誕到過年是行銷重點，企業預算多，是外發案件搶錢的好時機。
不過說認真的，維持案源最好的方法不是「找」，而是好好「做」，一個案子做得好，案主和合作夥伴都會看見工作品質，記得這個人做事很可靠。讓合作對象下次有工作需求會想到自己，是工作的王道。自由工作者沒有公司當後盾，每次表現都是自己的成績單，好好維持聲譽，自然不缺案子。
人總有失手或狀況差的時刻，或是年輕不懂事所以犯錯，一次表現不好不用太糾結，未來總有平反的機會，只是需要鍛鍊面對批評的抗壓力。我號稱寫文章維生，但是文章被同業罵爆還在網路上瘋傳的經驗也有過，說不傷心是騙人的，但是有錯就認錯吧！
硬拗只會更難看，還不如承認自己的缺失，找機會一笑泯恩仇，說不定未來可以化敵為友，今天罵自己的人，以後會找我工作呢？
雖說每次表現都是一份成績單，但自由工作者不能怕拒絕，「選擇不做什麼」很重要，因為什麼都做的濫好人在江湖裡只會累死。「不做的最大」是真切的職場名言，不想接受的條件沒人能逼你，而一旦承諾就要努力完成，不傷感情的拒絕永遠是門功課。
自由工作，到最後都是「時間和費用」的問題，只要條件說清楚，大家通常能理解。比如我給自己立下「稿費每字2元以下的案子不接」的標準（不過很有趣或是很有意義的案子可以例外），如果要說明原因，只要計算自己每天能寫多少字，這樣的稿費收入換算成月薪是多少錢，還沒有勞健保、年終獎金和休假，接了這個案子多難存活，大家都聽得懂。
不過有些產業真的行情很低，好比文學和藝術領域，必須從產業結構去改變，不是工作者提高開價就能解決的，也不能太糾結於現實條件。
自己不能接，可以幫忙推薦適合人選
話說回來，有個拒絕技巧很實用，即使自己沒辦法接下這個工作，請推薦適合這個案子的朋友給案主，創造三贏：
- 第一，自己維持和案主的關係，不會因為這次無法合作就中斷。
- 第二，朋友如果喜歡這個工作，會謝謝你的推薦，當他下次很忙、有案子接不下來，會推薦你上陣，久而久之，互通有無、互相cover彼此工作時間，形成工作互助會，對大家都有幫助。
- 第三，對案主來說，你推薦一個適合的人選幫他解決困難，即使自己沒出手也有貢獻，下次有需求還會找你，形成良性循環。
最滿意的例子，是有一次採訪名導演是枝裕和的機會，我非常想要這份工作，但撥不出時間，採訪自己的偶像，不好好做功課對導演非常失禮；若因為沒做好準備導致工作表現差，又對案主造成傷害。因為時間沒辦法配合，我推薦一位喜歡是枝導演、也很了解他的電影的朋友去採訪寫報導。老實承認，這個朋友是比我更好的人選，對是枝有愛、既懂電影、文字還很厲害，就算我有時間接這個工作，也應該選他而不選我吧。
推薦朋友上場，他工作愉快，成果對案主有幫助，我自己也很高興，創造三贏，何樂而不為呢？不要怕推薦比自己強的人。每個自由工作者都有強處和弱點，理解自己和別人的優缺點，在工作中想辦法互補而不是競爭，與人合作完成專案，做出漂亮的成績，把工作做大，對每個人都有幫助，也能獲得大家的幫助。
如何報價？工時換算法、專案企畫法
確定想接這個案子，最大的困擾總是「該怎麼報價？」開價太低會餓死，開價過高又怕案子跑掉。
最基礎的報價法，是把工作換算成工時，計算總時薪。比如給自己月薪6萬的目標，一個月大約有20個工作天，等於一天要賺到3千元；收到專案邀約，拆解計算一下，發現大概需要10個工作天完成，那報價應該是3萬元。
工時換算法牽涉兩個變數：給自己時薪（日薪）目標的多寡，還有估計工作完成所需的時間多長。時薪目標可以根據工作經驗來制定，估計工作時間的時候，請注意，開始工作前，需要做功課的時間要計算進去；開會溝通的時間也要計算進去；自己做完之後案主可能會不滿意，需要反覆修改的時間也要計算進去……。如果案主不是善類，被他折磨修理的時間也可以加權。
換算工時的報價法，畢竟是用勞動時間換取收入，只是報價的基本，頂尖專業者比如名攝影師、設計師、編劇家，用長期卓越表現累積出來的品牌溢價，足以擺脫工時計算，自由工作同志仍須努力。
還有一種報價法，是把工作拆解成細項，加總成整個專案。比如有一篇稿子的邀約，只算每字多少錢的稿費，再怎麼高也就那樣。但或許提出邀約的對方真正需要的不只是一篇文章，我能不能提出一個為案主解決問題的規畫呢？
有沒有可能，最後案主需要的是一個專題，內容包含3篇文章、30張照片、一支3分鐘短片，整個專案就會形成需要企畫費、稿費、攝影費、後製費、採訪交通費、開會溝通的成本（雜支）等等，變成一個完整專案，而不是計算一個字幾塊錢的零碎單篇。
接案前，真心了解彼此的需求，認真溝通想透過工作達成的效果，也是報價提案的一部分。此外，這個案子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喜歡，是自己要想清楚的，為了賺錢的案子，嚴守底線，不接受不符成本的條件；但如果是為了愛的案子，知道不會有金錢的收穫，也可以享受過程帶來的快樂，所以價格可以不計較。在賺錢的案子太用真感情導致結不了案；在應該享受熱情的案子斤斤計較報酬，常常是困擾的來源。
說到最後，報價、溝通和說服，並不是靠耍心機與技巧，而是來自真誠和同理。一方面了解自己的專業在哪裡，另一方面知道對方的工作需求是什麼、想達成怎樣的成果、願意投入多少資源和成本，而自己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站在對方立場想，他為什麼要同意自己的開價？
要給對方什麼資訊幫助他思考，確認自己值得信任？這是自由工作者永遠的功課。
※ 本文摘編自《離開公司，我過得還不錯：成為自由工作者的理想生活提案》，更多內容請參本書。
《離開公司，我過得還不錯：成為自由工作者的理想生活提案》作者：劉揚銘出版社：時報出版出版日期：2019/0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