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奇藝業績也造假？瑞幸咖啡自爆後，中概股火燒連環船
繼中國瑞幸咖啡上週自爆重大弊端之後，美國研究機構「狼群研究」（Wolfpack Research）4月7日公布37頁調查報告，指控在美國上市的中國影音平台愛奇藝（iQIYI，NASDAQ：IQ），在2018年上市之前已經涉嫌業績造假。
值得關注的是，今年1月底因重磅揭露瑞幸咖啡造假而再度聲名大噪的知名放空研究機構「渾水研究」（Muddy Waters Research），當晚表明全面參與協助這份調查報告，認為愛奇藝造假。
瑞幸咖啡（Luckin coffee，NASDAQ：LK）造假被揭露之後，曾經多次否認，然而日前已經自爆因為營運長等同仁失職，虛報2019年業績高達22億人民幣。中外輿論普遍認為該案涉及長期結構性的重大弊端，而且金額如此之高，不太可能是少數人所為，瑞幸高層集團若非「甩鍋」給營運長，則更顯示其公司治理極為離譜。
遭控上市前就已造假
狼群研究報告以〈iQIYI: The Netflix Of China? Good Luckin〉為題，有影射瑞幸咖啡的意味，質疑愛奇藝透過誇大內容、資產與收購等成本，欺騙審計、會計師和投資人，涉嫌早在2018年初次公開上市（IPO）之前就已經詐欺，並且持續至今。估計愛奇藝誇大2019年收入多達80億至130億人民幣（或佔27%至44%），用戶數也虛增了42%至60%。
報告也指控愛奇藝重複核算雙重會員，藉以虛報收入和成本，例如31.9%的愛奇藝用戶可以透過京東、小米和攜程等品牌的合作，享用VIP服務，而愛奇藝一方面計入全額營收，又算進合作夥伴營收。
狼群研究指出，在去年10月與11月當面訪談愛奇藝在中國市場的1,563位用戶，發現31.9% 僅利用在京東和小米的帳號觀看VIP內容，而這些VIP用戶中，約有半數可以用免費等優惠取得愛奇藝內容，然而優惠是經由京東或者小米取得，而非愛奇藝。另根據取得的信用報告，對照愛奇藝的上市招股書發現，愛奇藝向美國證監會披露的遞延收入在2015年、2016年和2017年虛增了261.7%、165.5%與86.2%。
除了誇大虛增收入與用戶之嫌，狼群研究報告還質疑愛奇藝包括：後台用戶數據與財報矛盾、收視熱度指數地圖不實、藉由投資合資公司虛增1.1億元營收、虛增版權內容價格、以會計方法營造現金流假象等等。
狼群研究指出一個連中國市場都高度質疑的事實：愛奇藝嚴重虧損十年。愛奇藝於2010年再出發（其前身北京新聯信德創辦於2007年3月），然而十年來不但持續虧損，而且黑洞越來越大，業務增速補不上。例如2019年淨虧損約103億元，與2018年同比多虧了13.5%。
然而同時，2019年第四季訂戶成長達到歷史最低點，不到1%；2019年廣告收入比2018年慘跌15%。狼群研究諷刺，愛奇藝若有詐欺之實，這些虧損雖然嚴重卻顯得毫無意義。
相對於2010年創辦並且締造許多放空實績的的渾水研究，去年創辦的狼群研究雖是年輕的財務研究與盡職調查機構，然而由於渾水研究的鼎力支持，加上創辦人丹．大衛（Dan David）具有十年以上成功財務操作經驗，曾在2017年參與製作知名財經紀錄片《中國大騙局》（The China Hustle），擔任旁白、吹哨人以及中國問題專家，因而不容小覷。
該記錄片也因詳述部分惡質的中國公司，如何從美國的投資人和退休人士詐取數十億美元資產，而甚受關注。
愛奇藝疑雲待解
愛奇藝隸屬於百度集團，是中國規模最大的影音平台之一，董事長為李彥宏，執行長為龔宇。根據愛奇藝財報，百度、小米、北京高瓴資本為前三大股東，百度持股約56%，小米持股6.67%，高瓴資本持股6.34%。
面對狼群研究的質疑，愛奇藝急於否認，在4月8日凌晨公告表示：
關於今日第三方機構發表質疑愛奇藝的報告，其引用數據與結論嚴重失實，與實際情況不符，作為一個負責任的上市公司，我們披露的所有財務和運營數據均是真實的，符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我們對於所有不實指控，堅決否認，並保留法律追訴權。
然而愛奇藝迅速全盤否認，卻未針對重點解說，連部分中國財經媒體也質疑其顧左右而言他，過於模糊草率與武斷，甚至有欲蓋彌彰之嫌，並非明智之舉，並以兩個月前瑞幸咖啡急於否認渾水研究的調查報告為負面案例，提醒切莫自曝其短、貽笑大方。
不只企業應對數據的真實性負責，像狼群研究這樣的市場研究機構，也必須要承擔信用考驗，其對上市公司的研究與具體質疑，本來就是民主自由社會資本市場遊戲規則的一部分。既然要在美國上市，就要遵守美國市場的評估標準，任何關於中國市場規則以及國情特殊之說法，恐怕只是藉口，無助於釐清真相，禁不起市場現實考驗，這一點簡單清楚的道理，大富大貴的中國赴美上市公司以及金主資本家，怎麼可能不明白？
在瑞幸咖啡自爆造假短短不到一周，除了愛奇藝受到嚴重質疑，好未來教育集團也在4月7日自爆銷售數據造假，當日盤後暴跌17.77%，市值蒸發近60億美元，據悉波及嘉實海外中國、交銀中證海外中國互聯網、易方達亞洲、中瑞銀、摩根士丹利、高瓴資本、高盛、貝萊德等投資銀行與私募巨頭。所謂「中概股」恐怕已經迅速遭逢「火燒連環船」之劣勢。
